许是十九姨娘的眼睛太过清亮,明眸善睐,不参杂任何杂质,就与当年七姨娘一样,温温柔柔得瞧着人,府里受过她恩惠的人不少,可当年出事,他们心里大多都有数,却并没有谁肯站出来替她说句话。一则不敢,二则,他们赌不起,他们身份太过低微,就算是说了,顶多被打死或者打一顿却没什么用。
就算是告到官府,也没人敢动肖家的人,所以,十九姨娘根本没别的办法,她只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可你既然要报仇,你毒杀了十七姨娘就是,你害我孙儿作甚?”肖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来人,给老身打!”
“肖老夫人,对于犯了事儿的犯人,皆有刑部审讯关押,私自动刑这是蔑视本朝法令,肖老夫人真的打算当着甄大人的面以身犯险?”楚轻轻飘飘的一句,让肖老夫人命令之下已经往那边走的嬷嬷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看肖老夫人。
肖老夫人瞪眼:“余公子,你是帮她还是帮老身?”
楚轻道:“我应刘夫人所托,是来查案的,案子已经查了,自然也没我的事了。现在真凶就在那,一切就该是刑部的事了,可是,如果有人动用私刑,吾北镇抚司也是要上报朝廷的。”
肖老夫人脸上的皮肉跳动了几下,显然被楚轻给气到了,可偏偏那甄大人一听北镇抚司要上报,想到北镇抚司由皇上亲自管辖,立刻就站起身,低咳一声:“老夫人,下官在此,还是由下官带回刑部再另行审问。若凶手真的是她,那么刑部自然会给老夫人一个交代。”
肖老夫人却是梗着脖子没说话:“……”
就在主院这边僵持不下时,府门外站着的三个人急得不行,那为首的青年壮汉时不时就往府里观望,却一直没得到回信儿。不多时,府门重新打开了,一个小厮偷跑了出来,挨着守门家丁的耳朵不知说了什么,那家丁一怔,表情奇怪地看了那壮汉与局促的夫妇一眼,点了下头,让那小厮先回去了。
等那小厮离开之后,那家丁立刻笑眯眯地朝着那青年壮汉三人走了过来:“已经结束了,十九姨娘让小的带三位进去见她,赶紧跟小的走吧。”
青年壮汉虎着脸,他在军队里呆惯了,警惕心高,先前这家丁看过来的那一眼,怎么瞧都不对劲,不过他却是不怕,他在部队里一向以力大无穷彪悍为名,能以一当百,更何况是这些拳脚功夫根本不行的家丁。青年并不害怕,可跟在他身后的夫妇却是担心不已,“阿、阿剩啊,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吧?我们先回去,写信给翠花,等她回去看我们就好了……这肖家门第这么高,我们……别给她惹事了。”那夫妇眼神躲避,看起来相当的紧张。
“既然伯父伯母不肯说小妹为何要嫁进这肖家,那我就自己过来问。”青年铁拳攥紧,眯着眼跟着那家丁很快就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那家丁回头对他们笑笑,“几位先等在这里,小的这就去找十九姨娘过来。”说罢就出院子,却在经过青年身边时,被青年一把给提了起来,家丁吓了一跳,神色更加不安了,“你、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青年的视线在这院子里扫过:“这里是个废苑,你带我们来有什么目的?”这角落的杂草丛生,一看就知这院子多年未有人居住,怕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啊。
那人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看出来,还想反驳,谁知那青年直接就那么拽着对方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家丁脚下悬空,吓得脸都白了,嘶声蹬着腿,脖颈上的大手却是越收越紧,他对上青年的虎目,里面攒动着的血腥让他吓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少侠饶命啊!饶命啊!这不是小的主意,是上头安排下来的!小的只是负责带你们来这里!饶命啊!”那家丁吓得鼻涕横流,颤巍巍不安地求饶。
青年一把把他给扔在地上,蹲下身,黑压压的一团压在的家丁身上,很有压迫性:“到底怎么回事?说!一次不说,废你一条手臂!两次不说……”
“说说说!别杀我别杀我!”家丁能感觉到对方浑身那种杀戮的血腥气,绝对毫不怀疑对方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这位爷别动怒,小的也是刚接到命令,说是,是……十九姨娘就是谋害大少爷的凶手,管家听说你们来了,想着老夫人怕是要斩草除根,所以就先让小的把你们带过来,想着先控制住,稍后再发落!”
“谋害大少爷?什么意思?”青年虎目一瞪,很是吓人。
他同时转过头,立刻就朝着那对夫妇看过去,那夫妇早在听到那几个字,就吓得软了脚,再被青年这么一看,更是吓得浑身都开始抖了起来:“呜呜呜,阿剩你不要怪我们,是翠花求我们瞒着你的……我们也劝不动她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