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啸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他此刻的心乱乱的,他总觉得他对这楚轻,除了欣赏之外,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似乎还多了些别的情绪,他不敢深究,怕那个结果是他无法承受的。所以,刚刚他想确定一下,可他瞧着余栉风,根本并无半分感觉,那只能证明,问题在楚轻身上。
李天啸陡然站起身,思虑片许,沉思道:“等泥瓦村之后,朕……就县回宫了,你带人全力辅佐楚公子,可知晓?”
“是,属下遵旨。”余栉风单膝跪地。等他再抬起头时,已经不见了李天啸。
他莫名摸了摸后脑勺,爷先前不是自己要出宫跟着来的么,怎么这时候突然又决定回宫了。不过,爷能同意回宫,也让他松了一口气,虽然有暗卫跟着,爷又身手不错,可到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翌日一早,楚轻几人就启程前往了泥瓦村。
泥瓦村位于宝泽镇十公里外,一个偏僻的小村子,临山而建,背靠着大山,倒是形成了一个屏障。
只是等楚轻几人到了宝泽镇打听泥瓦村时,宝泽镇的百姓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几、几位公子,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她惊恐不安的表情太过明显,并且听到他们提到泥瓦村时,迅速向后退了三步,楚轻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挡住了要进一步的余栉风,缓声道:“这位大姐不要怕,我们有亲戚在泥瓦村,这次来,是来走亲戚的,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来过了,所以不熟悉道路,可否劳烦大姐给指个路?”
妇人连忙摇头:“不、不行,我不去泥瓦村……”
“不让大姐白走,会给大姐酬劳……”楚轻的话还没说完,妇人却已经拐着菜篮飞快跑了,甚至都没有回答完她的话,也没给她指路。
楚轻皱皱眉,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她一连问了几人,都是如此,最后还是卖字画的小哥看不下去,道:“几位公子还是不要问了,就算是问了,他们也不会带你们去的,再多的酬劳,可没命花,那也是没用的。”
楚轻听出了弦外之音:“怎么?可是这泥瓦村进不得?”
“是进不得,就算是想进,怕是也不能进了。”小哥摇摇头,长叹一声。
“小哥可否指点一二?”楚轻问道。
小哥却是没回答,而是道:“小的其实也不清楚,公子买字画吗?”
楚轻按住急不可耐的余栉风,道:“好啊,那就选两幅。”等选完了之后,让余栉风付了银钱,才再次问道:“小哥,这泥瓦村为何进不得?”
小哥把银子揣进怀里,喜滋滋道:“哎呀,这个你们要是早来几天,还是能进去的。”
“嗯?”楚轻道:“这里面,可是有什么隐情?”
“其实也没什么隐情不隐情的,泥瓦村前两日,被封了,明日一早,就会烧村了。”小哥唏嘘道,不住地摇头叹息。
“嗯?”不仅楚轻,连李天啸也猛地抬起头。
烧村?为什么?
楚轻问了出来,那小哥道:“能让官府决定封了村子之后烧掉,还能是什么原因啊。”
楚轻心头一动:“泥瓦村是瘟疫村?”除了这种可能性,她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是啊,也不知道这泥瓦村怎么回事,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有人生病,后来一个个都倒下了,病死了很多人,后来官府派了两个大夫进去,说是瘟疫,连那两个大夫都被传染了。这可把人吓坏了,上头一决定,就把村子给封了。听说瘟疫能传染,所以,听说,明日官府还要带人去烧村,怕把整个泥瓦村外的几个镇子都给传染上了,到时候,死得人可就多了。”小哥感慨道。
“可村子里的人不都还活着吗?”楚轻难以置信,她以前只在书上听说过有烧村一说,可真的见到了,那震撼还是难以言喻。好好的人烧死,太残忍了。
李天啸眉头也拧紧:“按照律法,烧村要上报朝廷,只有通报下来,才能执行。这州镇的县官是谁?”
小哥一听李天啸这声音,吓得赶紧摇头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公子还是去别处问吧。”说罢,转过身绕到了书画后,死活不肯再出来了。
李天啸还要说什么,被楚轻给拦了下来:“你问也没用。”
一看就知道州府根本就没上报,怕是直接下令封村,怕影响政绩,根本就没问,直接打算烧村以除后患,让小哥去说,他怕惹事,肯定是不会说的。没看整个宝泽县,人人问道泥瓦镇都避而不言。
李天啸眼底闪过一抹愤怒,薄唇紧抿:“难道就让他们把这些人烧死?”
余栉风也在一旁应道。
楚轻道:“你就算反对又如何?这样有用?你能让州府的人把这些身染瘟疫的人给放了?”
“我能!”李天啸难得失了冷静,那两个字脱口而出。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没用的。”楚轻看过了,这次他们就带来了这么几个人,就算她曾经猜测过这李公子的身份不一般,可烧死一个村的人事情不小,万一知州大人来个杀人灭口,不仅他们来的事办不成,怕是也帮不了那些人。
“……”李天啸眉头紧皱,“你难道要看着那些人死?”
“怎么可能?”楚轻看了他一眼:“不会看着他们死的。”
“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