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捕头,这四名死者都是什么身份?”楚轻打算明日天一亮,就去这四位女子的家里去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秦捕头对这些资料记得很清楚,立刻道:“第一具女尸,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二十天前,她是个屠夫的女儿;第二具女尸,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十天前,是个青楼女子;第三具女尸,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两天前,是个农家女;第四具尸体,是今日发现的,也是个青楼女子。”
楚轻点点头,边在宣纸上写着什么,又一条条划去,道:“两个身家清白,两个风尘,排除专门针对青楼女子,只是随机作案。无一例外都是未婚先孕,那么……”她快速地在宣纸上写着什么,最后道:“那明日一早,我们就先去第一具尸体与第三具尸体家里,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至少,先搞清楚,这四名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何人的,然后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线索。
那两名青楼女子有身孕倒是很好解释,迎来送往,大概是恩客的,时间紧迫,也就没时间排查了,先选容易查到的两位死者来看。
一名是屠夫的女儿,另一名则是普通的农家女,也许能从她们身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翌日一早,楚轻就跟着秦捕头去了第一家杨屠夫家里。
杨屠夫是个杀猪卖肉的,就在他家门外不远处弄了个小店铺,店前拉了快板子,每日生意不好不坏。据闻他早年丧妻,并未再娶,只有一个年方十六的女儿杨柳儿。
秦捕头打探到的消息,是这杨柳儿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跟附近邻居的大娘接了一些女红的伙计贴补家用,平日里也不见跟谁有来往。
可楚轻所查到的,这杨柳儿的确是有孕三月,已经死了二十多天了。
他们过去时,杨屠夫并未开店。秦捕头带着两个衙役,四人叩响了杨屠夫家的门时,右手边的一户人家刚好有人出门,是个妇人,拐着一个小篮子似乎要出门买东西,看到他们,再看了看杨屠夫家,一扭头就走了,面色很不好看。
楚轻眯了眯眼,看了眼那妇人,又收回了视线。
他们又敲了一会儿门,才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嘟嘟囔囔的,有些醉醺醺的声音传来:“谁啊?”等打开了门,看到是秦捕头,吓了一跳,神情有些畏缩:“是、是秦捕头啊,这……怎么又来了?小的都说了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我家柳儿死得这么惨,你们不去抓凶手,怎么反而抓着一些小事情不放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楚轻面无表情。
“这位小哥是?”杨屠夫清醒了些,抹了一把脸,看着楚轻有些面生。
“这你就不用管了,杨屠夫我且问你,杨柳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何人的?”秦捕头长得人高马大,又颇为威严,这么一瞪眼,颇为肃穆。
杨屠夫吓了一跳道:“官爷,这小的的确不知啊。”
楚轻观其表情,却看到他说话间,眼睛反射性地朝一处看了眼,不甚明显,却还是被楚轻捕捉到了。
秦捕头还要说别的,被楚轻按住了。
“那我们想去看看杨柳儿的房间,可以吗?”
“这个……”
“杨屠夫,耽搁了衙门办案,你担当得起吗?”衙役威慑道。
“那、那就去看看吧……”杨屠夫被吓了一跳,连忙让开来。楚轻抬步走了进去,杨屠夫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又迅速转开了视线,走到右边独立的一间房,打开来:“这、这就是小女的房间。几位官爷请进。”
楚轻随着秦捕头走了进去,房间很整齐,干干净净的,也简单。
炕上放着一个矮几,上面一个箩筐,里面放着剪刀、针线,还有一副未绣完的刺绣。
杨屠夫大概从杨柳儿死了之后也没进来过,矮几上落了一层灰,她拿起刺绣,发现上面绣的是鸳鸯,还未绣完,只有半只。鸳鸯戏水,果然很有些意思。
杨屠夫一看,立马夺了过来,急忙解释道:“这、这个是小女给人帮忙做的女红,还没来得及交上去,结果就出了这种事。”
楚轻的视线从他手里紧紧攥着的绣品上,再抬眼紧盯着杨屠夫的眼。
杨屠夫被她盯得向一处看了看,眼珠子忍不住乱动,胡乱道:“几位官爷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楚轻又盯着他看了几眼,这才又面无表情地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房间里没几样东西,除了一些衣物,一把精致的油纸伞,一些绣品,再无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