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妍紧张的手指发抖，掐了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安定下来，怕什么呀，男欢女爱。

很正常的。

超正常的！

……

“妍儿，过来坐。”

赫连咘离坐在养鱼池跟北冥妍说话，他手里拿着鱼食，轻轻捏了一些，洒在水里。

池中的锦鲤仰头摆尾的抢夺食物，好不热闹。

他轻声细语的表扬她最近的表现。

北冥妍如今满脑子都是夜珏夜珏夜珏，哪里有空去跟自家大哥讨论最近自己进步超大的事情。

“大哥你什么时候和相思姐姐成婚。”

赫连咘离愣了一下，眯眼：“我知道夜珏年纪不小，是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却没有想到急切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你。乖宝，你这样一副恨嫁的模样，哥哥看了心底很不是滋味。”

“啊呸。大哥你睁眼说瞎话。”

明明他急着娶相思嫂嫂，急的不行，天天守着人。

她这一问他倒是反而说她恨嫁了。

“大哥你和夜夜练手算计我的事就算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一个姑娘家，入朝为官真的不合适，我没有那个本领的，要不你想想二哥？”

赫连咘离笑：“老二更不可能了。他一门心思的想着苏甜，身子骨又弱，我不忍心折腾他。”

北冥妍啊了一声；“大哥我难道不是你最心疼的妹妹了，你不忍心折腾二哥你就来折腾我？我对处理政务一窍不通，就算了我入了朝堂又能帮得了你什么。”

“你太小看你自己的能力了，我相信只要你有心什么都能够做好。再说了，你不行不是有夜珏？你不会的事情以后就问问他。”

北冥妍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隐隐感觉到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又一下子理不清思路。

直到她跟赫连咘离分开出宫她坐着马车离开的路上。

她才反应过来自家腹黑的大哥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箭双雕！

她端起马车中的茶水喝了一口，擦了水渍，才低声喃喃了一句：“坑了我，夜珏一定会入伙。大哥怎么比狐狸还精。”

夜珏这人脑袋很好用，好用到基本上没有人能算计的了他。

除非他心甘情愿的入瓮，不然别人怎么请都无济于事。

如果他没有软肋就不会像任何人低头，赫连咘离也想到了这一点，反正他本来就打算培养自家从小有天赋才华却懒得不肯发光发热的妹妹。

扶持妹妹顺便收获一个文武双全的妹夫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为了北冥妍，夜珏一定会低头。

一定。

……

段柔慢慢的饮用着泉水，看着北冥妍的马车越走越远。

声音涣散的好像是一吹就消散的雾气。

“有时候我也看不懂你，媚姨，你不是很讨厌夜珏吗？为何如今又来找我让我不针对他。当初和我一起对付他的人是你，我后来改变心思喜欢上他的时候，警告我让我不要自找没趣的人是你。如今他不喜欢我，我恼羞成怒想要报复他不是真如你所愿吗？可是阻止我的人还是你。我就想不通了，难道几十年过去了，你终于悔恨自己当年那么对他？”

魅影坐在临窗的位置，视线一直跟着北冥妍离开时候坐的马车，驾车的人是夜珏的人。

“他把她护的那样紧，就算我不来警告你，你也伤不到她一根毫毛。这里是凤鸣帝都，上次你算计到赫连景，是赫连景毫无防备。如今满城都在通缉你，你还赖着不走，难道不是想要对付夜珏和北冥妍？你就不怕什么都捞不到反而沉船把自己淹死了？”

段柔的眼底泛起了讥讽的笑意。

“我走不走跟媚姨你又有什么关系。”视线落在魅影断了一截的手臂上，“满城通缉我不也活的自由自在吗？夜珏我想爱就爱，不爱了想对付就对付。你不喜欢我可以，但是他也不能对任何人上心。如今他让我不开心了，我就喜欢一点一点摧毁他放在心头守护的东西。我这种想法如何？像不像你啊，媚姨……得不到就彻底毁灭，不在乎任何的附属品，别人怎么难过都无所谓，这不是你教会我的吗？我学的这么像你怎么都不夸奖我还要数落我呢。媚姨，我的心狠可是像你学的，你是我最好的榜样。若你真的要数落我，也该反思反思你自己，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资格数落别人。”

魅影半饷没有声音，最终也不过是劝慰了段柔一句回头是岸。

段柔咯咯咯的笑着，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柔弱无骨的躺着，她把玩着自己染着红指甲的手：“他说回头是岸，你也这么说，你们不愧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放心吧，夜珏我肯定是不会放手的，他在意的东西我对付起来也不会手软。只是媚姨你呢，你觉得夜珏会不会恨你，他当初有多信任你有多依赖你，后来就有多恨你多么不想见你。听说你又出现在他身边讨要东西了？你是不是故意要刺激他，让他的情绪为了你起波澜？”

魅影神色自嘲。

“为我起波澜，他这辈子都不会了。是我对不起他，我不会在出现在他面前。”

段柔轻轻的切了一声，状似不屑。

“不出现在他面前却要保护他这又什么什么煽情桥段。仔细想想，伤他最深的人不是你吗？他前几十年的黑暗痛苦不都是你给的吗？你比我更没有资格维护他，媚姨，既然曾经拉他入过地域，如今就不要妄想送他上天堂。既然地域已经是归宿，就不要奢望会有救赎。醒悟，那是下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我只想让负了我的人，全部都痛不欲生。你也一样的。圣母两个字，可不适合我们这种女人。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劝我的话别再说了，我不会听。”

段柔起身，越过魅影的时候，嗤笑：“有缘，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