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峭壁上被白茫茫的冰雪覆盖,可见度并不高。
包括那条夜珏所说的玻璃栈道,旁边只用木栏杆做了扶手。
看上去几乎几乎凌空,上面都是冰霜,猜测应该很容易打滑。
小小的一条道路,大有曲径通幽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终点在何处,曾经听说过深山老林,有猎人会修筑这样的栈道。
也有居心不轨的异域人士,通过建筑栈道缩小城池和国家之间的距离。
那这条栈道。
是夜珏派人修建的呢。
还是很多年前就有的呢。
会不会有居心叵测的人士能够利用这条密道做出对帝国不好的事情。
北冥妍心里的想法变了又变。
估算了一下此处离帝都的距离。
她记得自己只是睡了几个时辰,所以这座山应该离帝都不是很远,大概是临近的几个城池。
没有自家娘亲那么好的记忆力和方位感,北冥妍也推算不出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越来越冷了,还不关门?”
夜珏询问她,像是在咨询她的意见,她若是喜欢吹风,他估计也会陪着。
北冥妍不敢伸出头去张望,只是养着房间,抓着岩壁,稍微瞥了几眼。
外面的冷风顺着开了的石门,她上前一步,把门给合上。
原本精致的灵蛇髻此刻早就变得凌乱,她干脆的解下自己头上的发簪饰品放在临近的木椅上。
“夜夜,刚才哪条栈道是通向哪个方向的?”
夜珏道:“凤凰城,但是它有一个拐弯口,通向东南。”
北冥妍惊讶:“东南?可是凤凰城和东南城区不在一个方向。”
东南城区连接东南边境,东南边境是岑鸠歌的地盘。
若说辈分,北冥妍比岑鸠歌小了一轮,面对他,还要尊称一声岑将军。
岑鸠歌如今掌握着东南大部分的军权,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他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手中掌握着百万雄师,哪怕抖抖腿,都能让整个凤鸣震上一震。
岑鸠歌当年追求如今的凤鸣女皇的事情现在还流传着不同的版本。
“这条栈道不会是岑将军修建的吧?”北冥妍问。
她的想法很粗浅,也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条栈道光是建造就需要几十年,更何况还要保养修葺。
岑氏一族没有这个能力,岑鸠歌更是没有。
只不过这些话岑鸠歌不会告诉北冥妍。
他只是边洗菜择菜边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燕云国是几百年前的大陆强国。
当年的国土所在位置包括如今凤鸣的部分国土。
要真要讲个大概,可以这么说:燕云和凤鸣交叉但不重合。
一个国家从兴盛走到衰败,只需要一个挥霍无度的君主。
当年燕云内乱,统治者无能,皇族自相残杀,百姓民不聊生。
国土极其接近的凤鸣,在当时的帝王的率领下,踏平了燕云皇族,并且吞噬了这个国家。
当时绝大多数的百姓都自愿归降,甚至在纳入凤鸣之后大放鞭炮以示忠诚。
百姓庆幸终于结束了暴君苛政。
但是燕云皇族自此恨上了凤鸣,认为是因为凤鸣皇族的乘虚而入,才会导致他们灭国。
几百年前,燕云后人对待凤鸣皇族的事不在少数。
两个皇族爱恨情仇纠葛了百年。
然而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史学家和历代统治者,很少有人会去关注这一段被历史尘封的记忆。
“燕云已逝,后人却未绝。岑鸠歌的父亲一辈,全部都是效忠凤鸣的忠臣,然而……岑鸠歌的母亲,却是燕云后人,燕云遗孤。”
夜珏不动声色,或者说,他只是用陈诉事实的说法,对北冥妍暴露了一个惊世大秘密。
岑氏一族忠君爱国,岑鸠歌却身上带着百年前的燕云血脉。
一股,以忠诚报效凤鸣。
一股,以旧怨纪念先辈。
谁能想到,岑家竟然会不幸的有了一位带着皇族血脉的燕云皇嗣。
岑鸠歌的母亲岑夫人对外声称没有姓名,只是因为她有一个不能对外人透露的姓氏。
这世人谁还记得大陆上有个贵族的姓氏。
称燕。
取自于千年前曾经踏平北极质地的燕云之地上雄起的雪地养鹿民族。
“怎么可能。”北冥妍倒吸一口凉气:“那现在岑将军掌握百万军权,他他他若是想反想报仇造反,或者被岑夫人煽动,东南该有多危险。…我娘亲知不知道,这……我要回帝都把事情告诉她。下山的路在哪里,我们看完夕阳再走还来得及吗?”
夜珏轻笑:“她是少见的文韬武略俱全,护短又具有大智慧的君王。我都能知道的事情,你猜她能不能知道?”
这句话简直是把赫连云露捧到了高处,北冥妍却觉得奇怪,她也没听夜珏夸过谁。
怎么他对母皇的评价如此高。
“夜夜。”她朝他张开双臂,趴在他的肩膀上,他坐在小凳子上洗蔬菜,她乖巧的趴在他的后背上,语气娇软:“你也觉得母皇那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