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暖儿答应跟北冥烨离开。
这是她长大以后最疯狂的一次。
没有任何的准备,他朝着他伸出橄榄枝。
她就乖巧的顺着那枝繁叶茂的枝干往上爬。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乖张与冒险。
已经被北冥烨拉上了马车。
夜色阴沉。
许久没有下过暴雨的南疆此刻下起了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滴砸在马车上。
清晰可闻。
听过雨打屋檐的声音否。
盛夏,寒冬。
有如此刻,不曾设防。
每一丝,每一滴。
都沉淀的如同尘封多年的美酒。
芳香扑鼻。
少女那不为人知的心事像是被岁月的风景捏在掌心。
一点一点碾碎,变成了沉香。
她打开马车车窗。
手抚摸着镂空雕花的窗户。
望着雨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杏眸清亮。
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疯狂。
也不像此刻,不后悔。
北冥烨从背后搂上她的腰肢,轻轻的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幽幽的吐着气。
“说话算数,以后,我听你的。”
糜暖儿由着他把她抱在怀里,自己轻轻的往后躺,枕在他的手臂上。
“跟我父王交代一声,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跟你走。这是我的决定,我不后悔,但是,我要让他知道,这是我的选择,希望他……谅解。”
对爹娘的愧疚,心底的不安变成了跟他离开的坚定。
她揪着他的衣袖,越发的紧:“我曾经认为,托心于你,并不可取,若是遇见负心汉,得不偿失。可是……”
原则遇见了他,全数化为灰烬。
欲火逢生。
执着变成了骨子里的别扭。
让人性蜕变,压抑本真。
让单纯染上污浊。
让善良的人变得善妒。
原来这就是在乎,让她在看见与他与佳人嬉笑心中的阴暗爆发,让她变得会有恶意揣测所有接近他的女人,会嫉妒,会厌恶,会仇恨,会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牺牲。在决定归属地的时候一对原本恩爱的情侣,因为异地纠纷不得已要有一方做出妥协,你去我的城,我去你的都,若不成,一拍两散。若可以,执着相守。
原来这就是难以放弃,光阴带走了岁月的坚守,留下了她和他飞蛾扑火的故事。让她忤逆长辈,飞向未知。
或许前路是头破血流的境地。
或许男人的甜言蜜语是穿心利箭。
或许,古越是她的福地。
也或许,古越是她的丧生之地。
可谁在乎,不疯狂,不成魔。
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
笑不像笑。
哭不像是哭。
从喉呛深处蔓延开的尾音。
缠绕着一丝痛苦的情绪。
她咬唇:“你后悔带我走了?”
他摇头:“怎么会。我求之不得。”
像是要印证他说的是真话。
他拥抱她的力道更重。
像是要讲她融入骨子里。
“那你,闷哼什么。”
糜暖儿闷闷不乐,以为是他后悔带她走了。
因为他的提议,她的任性。
如果现在她被人抓了回去。
他们之间的阻碍可能会更大。
“父王若是知道我要跟你走,他可能会打断我的腿!”
北冥烨轻轻的咬她的耳垂,肯定道“他不会。”
“你为何如此笃定不会,父王他一定会打我的。我以前离家出走他都拿着小鞭子抽我手心!这次比小时候严重多了!”
“傻丫头。”
他失笑,一手捂住她的眼睛。
“他不会舍得打你,就像我舍不得动你一根头发丝。你答应跟我离开之后,我去了一趟糜王府。”
糜暖儿愣住,身体僵硬了,艰难的往后转身。
被他抱住腰肢,她转动的不太灵活。
轻轻的别开他捂住她眼睛的手。
她瞪大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眼像是小鹿一样盯着他看:“然后呢?”
她好想知道。
去了一趟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到现在才知道他去了糜王府。
一个时辰前……
他说只是去处理一下还没有完成的事情。
嘱咐早前她见到过的几个管事如何行事。
顺便去准备一下路上的盘缠和干粮。
离开的不久。
他回来的速度很快。
他回来的时候面色微有些苍白。
身上也被雨水打湿。
有些腥味和风尘味,但是他很快换了衣衫。
还有。
他也的确拿回了她喜欢的肉丸子和甜汤。
提子酥和瓜子,果脯等解馋的小零食他也买了……连茶叶都带了南疆特有的珍珠茶。
怕她贸然去古越生活不习惯。
他还让人搬到马车上一木头箱子的衣服。
说是为了她一年四季准备的。
不够以后再买,这些是他看上的觉得适合她的所以先买回来备着。
“如果你刚才买了这些食物药材衣物……又怎么能去糜王府呢,根本分身乏术的。难道是……父王没有见你,你给他留了口讯,是吗?”
北冥烨摇头:“不,见到了糜王。”
糜暖儿咬唇:“爹爹为难你了?”
他眸中划过暗色。
她的猜测实在在太乐观了。
实际情况是,他的人还没有走到糜王府。
就已经有暗卫包围了他。
糜王府还养了死士,专门对付敌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