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逃离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她会去西兀,其他什么也没有说。
在西兀找一个人,又是在陌生的地域,她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
她知道千寻在西兀的势力,如果母后和她亲生父亲都在西兀,那一定要让千寻帮忙才可以。
前世她不好意思跟他开口,如今想弥补这个遗憾,却发现比登山还难。
哥哥和母后也谈不上有多亲厚,她若是开口他会不会为难不说,就怕被拒绝也顺带阻止她。
“千寻……”
北冥婉儿喃喃自语,等发现她已经把千寻的名字念出声,一道锐利的眼神已经锁定了她。
赫连云狂的脸色不太好,刚从浴室出来,背景是烟熏色泛着白雾的房间,白布随意的擦拭着他湿软的发。
手还在黑发中穿梭,他盯着她看,神色不善。
“在我身边,还在想千寻?”
他意味不明的话里带着危险。
连带着眸色都森冷了许多。
北冥婉儿有些委屈,慢慢的摸透他的性格,这个时候硬碰硬没用,她走到他身边,用手臂环住他的腰。
他身上带着潮湿的热度,刚沐浴完毕有股木质的檀香味。
“我有事情需要他帮忙。”
他的眼神变幻了片刻。
“非他不可?”
“也不是。”
她轻笑,依赖的靠在他的怀里,声音缓缓的,如同流水:“也不是非他不可。”
“你难道是……”说着,她的笑意更浓:“吃味了?”
“我吃味了,不行?”
北冥婉儿吸了吸鼻子,乐不思蜀,盈盈的剪水眸荡漾着水色:“云狂,我头很晕。”
如果知道说了头很晕这种话,要喝很多汤药,还会招惹来一个情敌,她才不要说这话呢。
赫连云狂看她不舒服,为她请来了一位大夫,竟然是女大夫。
背着医药箱,长得精致又漂亮,看上去年纪要比她大上七八岁,比他……也大个五岁左右。
她给她诊脉的时候那种若有似无的打探,根本不像是大夫对病人的打量,而更像是正宫对妾身的那种威风。
北冥婉儿安安静静的坐着,如瀑布般的发丝柔顺的贴在耳畔,靠在软椅上,此时的她,安分的像是个乖巧柔弱的小女孩。
所以,嵇挽歌打量她的时候,用的是一种不足为惧的眼神。
“无需担心,普通伤寒,开个药方,熬药汤喝上几日便可。”
嵇挽歌放下手中问诊的线,手中捏着的毛笔刷刷的在宣纸上写了一个药方。
怎么说呢。
北冥婉儿就是不想喝嵇挽歌给她开的药。
虽然赫连云狂很快就让人去药方抓药。
“可有副作用?”男人坐在榻上,像是休息不好,半眯着眼睛,粉嫩的唇微张,有些疲惫的样子。
嵇挽歌的眼神很温柔,给赫连云狂倒了一杯水,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
她看着他疲惫的样子,走到他身后,自然道:“给你揉一揉。”
赫连云狂目光扫过她的药箱,沉默了片刻,轻轻的恩了一声。
心里已经抓狂了。
北冥婉儿低垂着头,宽大的袖子交缠着,别人看不见的小手捏的很紧。
这下是真的很吃醋了。
“平日里要注意休息,偏头痛这症状难治疗,等会儿去侧室我为你施针。”
嵇挽歌话语中流露出的亲密,像是刻意对北冥婉儿做出的,每当她视线若有似无的略过时,北冥婉儿总感觉女人的目光幽幽的掠过她。
情不自禁的,她蒙哼一声,轻轻的,带着小脾气。
赫连云狂半眯着眼,昨夜睡得时间短,此刻虽然坐着,却比睡着还让人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不跟根治?”
嵇挽歌愣了一下,随意揉着他太阳穴的手指更轻了:“注意休息和调养,二皇子你的症状不算很严重。”
北冥婉儿抬眸,深深的,盯着女人的手看。
很美的一双手,保养的很好,很吸引人,肌肤白皙,连一丝瑕疵都没有。
嘴角微勾,她低眸看了一眼手上的疤痕,莫名的感觉有些刺眼。
修长笔直的腿随意的蜷缩着,一只手捏着玉瓷杯,看着杯子里的暖茶,她一口饮尽。
心里掠过几个词语。
“红颜知己”“美人大夫”“相识多年”
细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探入自己的袖子中,喉咙很痒,心情很飘,感觉很想荡。
熟练的夹着一根烟在食指和中指,递向不远处的烛台。
一碰既燃。
仰头染着袅袅的烟丝,萦绕而散烟雾散开的那一刻。
她红唇微开,还未碰触到……
赫连云狂看了过来,眯着眼看她,神色危险:“不许。”
他身后的嵇挽歌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