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夙离开的脚步很快,而以他抱孩子的方式,咘离若是不吵醒,就有鬼了。
可是令赫连云露错愕的是,咘离醒了,却还很乖巧。
左手抓着右手,小东西很听夜夙话的靠在她的怀里,看她的眼神,晶亮,无辜,却懂事。
“你莫非对我儿子使了妖法,不然,他怎么今日这般乖巧。”
夜夙单手抱着咘离,十分的爷们:“他有灵根,聪明着呢。自古慈母多败儿,你若是对他处处小心翼翼,那才是害了他。不如把他给夙哥,夙哥替你养。”
她怎么可能信他会好好帮自己养孩子,看见孩子就聒噪的想要揍人的男人,他的话听听就好了。
见她不做声,他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挡住河边吹过来的夜风:“半年前,你听凤鸣皇族老祭司的话喝了忘尘,忘事前给夏侯渊送了一份礼,我半路让人截了看,才发现是个空箱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轻笑着,漫不经心的敷衍作答。
“露儿。”夜夙唤了一声,显然,这样做无用功让他感觉到有些恼火。
赫连云露看他实在想知道,幽幽道:“里面就是没有东西啊,有些东西只有我自己能看见。”
她说完这话,夜夙彻底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眸色浅淡:“到底是什么?”
“我的……一厢情愿。”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一厢情愿就是一厢情愿啊,哪里有那多么借口和伤疤。
“你的做作,大概都给夏侯渊一个人了吧?”男人嗤笑,打量着面前的她,感觉戾气都上了几分:“我夜夙护着的人,他夏侯渊怎么敢这么欺负,他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即将要张开翅膀的蝴蝶微扇,他以为她会骂他一句,哪怕是回个嘴也好。
谁知,她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他敢啊,他怎么不敢。
他连作践她的方式都那般与众不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深爱过的人啊,有什么办法呢。
两人走着,一个人影,忽然匆匆而来。
“主子,出事了。”
凌枫,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奔波的速度之快,让赫连云露心尖一滞。
“北冥锡出事了?”
“不,是暖阳郡主失踪了,最终消失的地盘。是凤凰城戾爷的地盘,主子您看……”凌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女人忽然毫无意义的笑了一下,凌枫心中的危机感提到了极致,他上次看到这个笑容,那是……血流成河的杀戮。
凌枫紧紧的盯着赫连云露,安抚道:“主子,属下已经派人去戾爷那里警告,不出半个时辰,肯定会有消息。”
“谁做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女人脚踩着一块尖石,声音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凌枫听出了一身的冷汗:“毫无痕迹,查不出谁下的手,暖阳郡主夜间出门了一趟,便彻底的消失了踪迹。具体的,大概要问郡主才知道。”
“去找千戾!”女人眼眸暗沉下来,转身就走。
凌枫蹙了一下眉,此时找戾爷多容易暴露,但是暖阳郡主,的确又是主子的逆鳞。
夜夙听到赫连云露提到这么名字,玩味的笑了,抱着咘离,往旁边走:“千戾可是与本座不对盘,你儿子夙哥帮你带着,你要救人,自己去吧。”
“恩。”
……
千戾,凤凰城一霸,中年男人,却长得俊美无瑕,传说中有一个疼入骨髓的妻子,还有三个女儿。
江湖上到处都是他的传说,却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
听说他神秘莫测,神龙不见摆尾!
这个男人二十年前在凤凰城扎根,在这里,谁也不知他的根底。
只知道,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盘踞这凤凰城,无人敢动。
赫连云露一脚踹开千府大门,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
百斤大门,就那么硬生生的被她踹废。
阵阵轰鸣,低沉可怕。
“千戾在哪,本殿要见他,让他现在就滚出来,晚一步,本殿就毁了这千府!”
……
凤凰边城。
马车里,娇小的少女紧抿着唇,窝在角落里。
轻隽的眉蹙起,她脸色有些苍白,浅色的衣服有些褶皱,胸腔的衣襟半开,微微的莹白露出。
她的手,绑着绳子,
大大的杏眼里蓄满了烦躁,贝齿咬着嘴唇,湿漉漉的眼睛不断的四周张望着环境,似乎是在找突破口。
肩膀以下,一刀血迹斑驳的伤痕惊心动魄。
那血,滴答滴答的响起。
马车外,响起了声音。
其中一道男人的声音,雄浑粗鄙:“二爷说要抓这小妞,就没说要死的还是活的?难道我们就这么让她在眼皮子底下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