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乡‘一岁诸钱支出’中的大头,便是官俸。官俸中的大头,乃是斗食小吏。
《临乡集薄》:“斗食一千二百人,佐史、亭长七百一十二人,凡二千四人”。
斗食。月谷十一斛,年俸一百三十二石,折钱三万九千六百。看似不多,却架不住人多啊。一千两百个斗食小吏,一年需耗钱四千七百五十二万。
佐史。月谷八斛,年俸九十六石,折钱二万八千半百。七百一十二个佐史,一年需耗钱两千零五十万五千六百钱。
两项相加,斗食和佐史,一年需耗钱六千八百零二万五千六百钱。
如此一算,“一岁诸钱出八千一百七十九万五千九百廿二”。也就不多了。
临乡兵士来源用两种,一种为兵役制,无偿服兵役两年。《汉官仪》:“民年二十三岁为正,一岁为卫士,一岁为材官、骑士”。正常情况下,但凡是临乡满二十三岁的成年男女,都会被抽调服兵役。然而为了保证战斗力,刘备和家臣商议之后,决定用‘卒践更’的方法来施行。
换句话说,除去被选中的部曲兵卒,临乡年满二十三岁的成年男女,皆可用月付两千钱的‘卒践更’方式,来代替服役。为期两年。每月支出的两千钱,便是临乡部曲的军饷。军饷按等级发放,士卒月俸六百钱,伍长月俸一千钱,什长月俸两千钱,以此类推。
不算士官。单单月俸六百钱的一万六千名精卒。一年军饷,便需一亿一千五百二十万钱。实在是骇人。加之为兵士锻造武具战袍,亦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因是临乡内部资金往来,故未出现在《集薄》上。
还有一种是募兵制。刘备随恩师南下,‘堆钱伐贼’召集来的军士便是募兵。
另外,因不是战时,未获征召,刘备麾下皆属家兵部曲,非正规汉军。按理说,平时训练驻守,只管装备吃喝,并不发军饷。刘备却足量发放。又与法相悖,故未录入。
当然,除去军饷,上战杀敌亦能赚取军功。凭军功获封赏。
也即是说,临乡军士,皆是职业军人。
诸如筑城、修路、建楼,也应罗列在《集薄》上。之所以没有列举,乃因临乡大建所用劳力,亦是有偿出工。按常理,此皆属无偿劳役。与法不合,故未曾列入其中。
且陈逸还少算了一项。便是年初上缴的,去年之献费。三千八百五十八万五千九百八十八钱(38585988)。如此一来,‘一岁诸钱出’变成了一亿两千零三十八万一千九百一十钱(120381910)。
账面结余:三千二百六十万五千二百九十一钱(32605291)。
账面结余,尚不够足量缴纳今年六千四百五十六万余的献费。当然可以卖粮,刘备却无需如此。年前出售临乡赛马会赚取的一亿钱,只需稍作补充,便足可缴纳去年和今年的献费。
看似账面没钱。其实钱都在谷上。
“一岁诸谷入一千一百卅六万七千五百卅九石三斗七升”减去“出九万八千七百卅一石四斗三升”。
结余新谷可折钱:三十二亿六千零六十四万两千四百钱(3260642400)。
果然是北地第一豪强。
将《集薄》上的内容,笔笔记录在心。刘备终于明白,时下或者说整个封建时代,土地兼并为何日益严重了。无它,时下的田产,便等同于后世的房产。利益巨大。若无管控,民众纷纷效仿,囤积居奇。田价、房价日益高涨。加上税赋繁重,分户析产,天灾**,自耕农纷纷破产。土地大量囤聚在地主豪强之手。农人或成佃户,或为农奴。食不果腹,生活无望。只能铤而走险。洗牌从来。
时下虽商业兴盛,然而大量的就业岗位还是来自农地。一旦失去农地和田产,其他产业并无足够空缺来容纳如此多的失业人口。便只能成为流民。异地乞食,苟活于世。
如何才能尽可能的阻止自耕农破产?
刘备或已找到了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