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骚动,先被往来巡视的刺奸发现。哨声四起,塔吊上的守备弓手立刻发难。
箭如飞蝗,大半射向牵招。
腹背受敌,牵招只能先行避入船舱,冲头顶大叫:“我乃牵招!且射他们!”
“牵招?”高塔上的弓手,面面相觑。好在其中有刘氏宗人,急忙说道:“牵招乃少主挚友!”
“他为何刺杀崔氏护卫?”弓手们不知所以。
“我也不知!”宗人也是犹豫不决,不知射哪个为好。
箭雨稍歇,便有楼桑刺奸,伙同大队白精卒,向港口杀奔而来。见事不可为,船队护卫这便砍断绳索,顺流而下。全不顾岸上同伴死活。砰!一声巨响,船尾舵楼顶棚,遂被十字桥梁下沿撞断。
桥楼横跨溪水。
虽梁高两丈有余,可船身未能满载铜钱,吃水尚浅,将将刮擦到了百石商船。
“不好!”见船队强行驶往下游,塔上弓手方才醒悟,这便纷纷向商船射去。
又有几名正胡乱撑篙的护卫躲闪不及,被乱箭射死。翻身落入溪水。
眼看几条商船排成一线,强行驶往下游。牵招纵身跃上前船,挺矛杀到。护卫便舍掉竹篙,拔刀相向。不出三合,反被牵招一矛刺死。牵招故技重施,又飞身跳上前一艘船。反复数次,等刺死最后一名护卫,仍有两艘商船驶出桥洞,冲进了白湖。
领头的恶人,便在打头的那艘船上!
眼看就要逃脱,水砦水门轰然落下,截断了航道。
两艘商船躲避不及,迎头撞上。水花四溅。但见一支鱼叉破浪而出,冷不丁将船舷撑篙护卫,叉翻在地。鱼叉拽着犹在哀嚎的卫士沉入水下,翻起大片血花。
不等舱内头目反应,又有几支鱼叉刺破水面,合力将遮罩舱室的船篷铲破。待船舱洞开,便有几条精壮大汉,从水中飞身而起,稳稳落在船上。
“妄动者死!”面对犹挂着血肉的鱼叉,几个商人装扮的头目,早已昏死过去。
等在白精卒的护卫下,刘备闻讯赶到。赀库外已被楼桑部曲团团围住。耿雍、崔钧都在。正如恩师所想,港口不是重点,赀库才是贼人目标。
听闻港口出事,却第一时间赶来赀库,耿雍和崔钧的学识不禁让刘备心中一喜。
“如何?”刘备笑问。
“禀主公,已派人进入查看。”耿雍急忙回道。
事情缘由,崔钧也知道了个大概。这便跪地请罪:“商队被人利用,崔钧惭愧。”
刘备急忙将他扶起:“此事必另有真凶。与崔氏何干?”
“少君侯明见,崔氏难辞其咎。”崔钧满脸惭愧。
正说着,赀库院门缓缓开启。
一个浑身浴血的雄壮剑客,反手将一串人头掷与阶前,单膝跪地道:“诸贼皆已受死,少君侯勿扰!”
“你是何人?”目视一颗颗人头蹦跳着滚落四处,刘备笑问。
“河间韩猛。”
一身搪瓷札甲的崔霸,这便笑道:“少主,他便是苴子!”
被人叫破诨名,韩猛不由耳根一热。“可是与你大战胡百合,不分胜负的韩苴子?”刘备冲马背上的崔霸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