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侮辱虚圣无所谓,侮辱你们血芒古地的人就岂有此理?”孟静业反问。
“泼粪而已,只是小错,灌粪是大惩罚!”莫遥道。
曾越道:“泼翰林,或许只是小错,但泼虚圣,则是大罪!”
“当时他们并不知道他是虚圣。”莫遥道。
“还是泼了!”孟静业道。
“若是那举人不知道你莫遥是大学士,不小心杀了你,你说他应该按照杀非读书人判,还是按照杀大学士判?”曾越道。
莫遥道:“方虚圣,这就是圣元大陆之人的回答?这就是你的回应?我血芒古地之人难道就如此不堪?连听你一声回答都不配吗?”
方运冷漠地看着莫遥,缓缓道:“第一次他们泼粪,我并未有任何惩罚,我只是询问他们的长辈,想知道为何泼粪,我若有错,道歉更改,若无错,就算不惩罚他们,至少要一个结果。但是,他们的长辈不仅不知管束,不仅不加以教育,反而加深挑拨,让两人再一次泼粪,而且围满了我的营帐。容忍退让未果,而他们的行为需要纠正,所以我才那般做。”
“那般做?说的真是轻巧!堂堂虚圣,难道不知轻重吗?”
方运淡然道:“我劝你最好不要纠缠下去,对你不好,很不好。”
莫遥见方运面无表情,目光冷漠,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冷笑道:“老夫今日就要继续纠缠!不问出个结果,绝不退缩!此乃老夫的义之道,老夫要为血芒古地的读书人讨回公道!”
“说的好!”连平潮大声道。
“你成大学士不容易,罢了。”方运低下头,不再理会莫遥。
连平潮喝道:“你这圣元大陆的翰林真是目中无人,你面对的是莫遥,是我血芒古地真正的第一大学士!你把他当成儿戏吗?”
莫遥本来在压着怒火,可听连平潮一说,再也压不住火,大声喝骂:“老夫从未见过你如此无礼无状之人!你的所作所为,不仅在玷污虚圣之位,还在玷污众圣经典,甚至在玷污赐予你虚圣的圣院!连如此狂妄无知之徒都能获封虚圣,圣元大陆不过如此,圣院不过如此!”
“莫遥,你明知那几人犯错,屡教不改,还故意攻击我,你就不怕文胆碎裂,文宫有损吗?”方运猛地抬起头,虎视眈眈,双目如同水中夜明珠,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犯下大错的是你,屡教不改的是你!你若不给老夫认错,文胆不保的也将是你!”莫遥的声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方运看着莫遥。
罪厅中静静无声,妖族各个面带微笑。
方运深吸一口气,盯着莫遥的双眼,缓缓道:“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人能改,即止不治。”
方运的声音与平时没有丝毫的区别,但所有人却好似听到一位饱读诗书历经风霜的老者在诵读这句话,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每一句话都仿佛蕴含圣道至理。
无论是鲨妖还是古妖,无论是熊妖王还是大学士,在这一瞬间,突然感到方运变成自己的长辈,变成自己的老师,而且这位老师仿佛指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只要沿着走下去,就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圣道!
圣道之音!
所有的大学士都很清楚,《礼记》里有一篇《中庸》,乃是亚圣子思子编撰,其中有一句话是“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乃是孔圣亲自所说,是说君子根据每个人的情况采取不同的方式管理人,只要对方改正了即可。
方运的话,是在解释那一句,是说君子管理人、纠正别人的错误,最好用那人的行为反过来对付他,只要那个人能改正,就可以停止。
方运在为孔圣之言作注,是在解释孔圣之言!
为圣人作注,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圣道之力反噬,文宫崩毁,一般只有成为大儒触摸圣道边缘之后,才可以为圣人作注。
方运不仅以翰林之身作注,而且引发了圣道之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字字珠玑,字字千金啊!”孟静业低着头反复琢磨。
“此言,近乎圣人之真知灼见!”曾越道。
卫皇安呆呆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才是君子所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错误之人更清晰认识到错误,这才是君子之治。此言和孔圣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暗合,简直蕴含圣道至理!这个虚圣,不虚!”
方运低下头,继续沉浸在龙族碑文中。他们哪里知道,这话是华夏古国的朱熹之言,也是自秦朝之后,在孔庙中地位最高之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