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庭满大大地吃了一惊,实在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在搞什么名堂。他迅速地撕开了信封,打开了里面折得整整齐齐的一大摞信纸。
信的首页是用英文写成的,只有简单的寥寥数行。大意是再次表达自己的歉意,有愧于天堂岛常住居民这个光荣的身份云云,用词精准却没什么太多实际内容。最后一行是恳求女王陛下将后面的信转交给杨庭满。
杨庭满翻过这一页,看到后面的内容,发现那是用娟秀清丽的楷体字手写而成的:
庭满,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因为恐怕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我最后一次能这样亲切的称呼你了。
今天早上,你罕见的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想来是昨天你受的伤太过严重,又向女王陛下做了太久的报告,实在体力不支了吧。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好休息吧,别总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这样下去你迟早有一天是要崩溃的。
我经过你的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安全总监戴维斯在你的办公室里,不知道和杰森周说了些什么,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块监控专用的录像硬盘放在你的桌上。当然,我很清楚他的用意。就像我很清楚地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瞒着你一辈子一样。
我早不是可以用幻想和侥幸来欺骗自己的小女孩。我很清楚,我的行为一定逃不过戴维斯的监视。所以我本来就决定好了,在岛庆日的第二天离开天堂岛,永远的离开这个我曾经无比憧憬的地方。
然而就在昨天的早上,我莫名地开始变得犹豫,纠结着要不要放弃这个几乎完美的逃亡计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地动摇,也许仅仅只是想要再看你一眼,再和你说上一句话。哪怕仅仅只是稍稍安慰一下你那个因为实验失败而受伤的心,也好。
反正我也要离开了,无论是把整件事情的真相隐藏起来,然后悄悄地自己走开。还是被女王陛下昭告天下之后再被永久性地驱逐,又有什么区别?我唯一担心的,只是伤了杰森周那颗单纯的心。得知他的“兰姐”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行,这个还年轻的小伙子恐怕要低落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在我的车路过实验室的时候,联盟广场那里发生了大地震。我知道你在那个时间必然会经过那里。我的所有犹豫和纠结一瞬之间彻底地消失不见。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驱使着我,希望能看到你可以安然无恙。
还好,一切都还好。因为你还能活蹦乱跳地用你那个独有的方式卖着萌,我那颗被紧紧绷着的小心脏总算是能够放下来了。庭满,说实话,我真的很开心,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单纯而舒畅地感觉到开心了。
我送给你的那个白色手帕你还带在身边吗?那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珍贵礼物,虽然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她,但是这个她亲手送给我的手帕,一直以来都能让我想起她,怀念她。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是希望你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还能想起我来。
但是如果你想起我只会让你感到憎恨,感到痛苦,那么就把那个手帕扔进大海里吧。忘掉我,对于我们两个,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昨天整整一天,戴维斯竟然没有揭发我,这实在令我感到惊讶。直到今天戴维斯悄悄地从实验室消失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凌晨的时候已经被女王陛下通缉了。真是可笑,就算冒着被抓住的巨大风险,也要让你知道是我破坏了你的实验。如果不是戴维斯有意挑战女王陛下的忍耐极限,就是受人指使不得不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