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急道:“娟子,你别气,我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你跟了我,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什么活都不用你做,我好吃好喝每天伺候你,不让你受丁点儿委屈。”
他这话说得倒是挺诚恳,但扶宥娟听着却别扭极了,愣了片该,忽然醒悟了什么似的,呵呵直笑,“白脸,你这是想老婆了,才多大个人呀,就开始惦记讨老婆的事了,你脸皮真是厚得可以,也没带个长辈跟着,就一个人到我这里提亲来了。”
张风被她这样一笑,倒不好意思了,难为情地垂下头。
扶宥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生怜意,语重心长地道:“白脸,你去外界治治这身病吧。说实在的,你要不是这脸白得太吓人,长得未必比连城差。等你把身上的病治好了,再来跟我提这事,那时我倒可以考虑考虑跟你好。”
张风心里一阵茫然,悲哀地说道:“天下这么大,我在外界无亲无故,连个投靠的人都没有,真去了外界,能不能活下来都没数,哪里还顾得上治病?何况我这病是天生的,根本没得治。”
扶宥娟说道:“那你就留在断崖城,跟你爹一样打一辈子光棍吧。”
张风受了刺激,心一横,凛然说道:“娟子,就依你的,今年我就跟商家走夫去外界,访访名医,一定治好了病回来娶你。”
扶宥娟笑道:“既然如此,我免费弹首曲子为你壮行,不收你钱。”
她从地上拿起七弦琴,纤手一扬,乐声响起,只弹了几个音节,脸张风就听出那是一曲空欢喜,是扶宥娟最爱弹的曲子。
曲中有苍桑的悲意,张风被撩动心思,患得患失,不等曲终就开口打断:“娟子,如果我过几年治好病回来,你已经嫁人了,那我就真是空欢喜一场了。”
扶宥娟弹完了曲子,对张风莞尔一笑:“就算我嫁了人,偷偷跟你睡一觉总是可以的。如果我成了卖肉的姑娘,那就免费跟你睡,不收你钱。总之,这个便宜你占定了,绝不会让你空欢喜一场。”
说罢,她站起来,柔声劝道:“白脸,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随即抱着七弦琴离开了那儿。
张风怅然若失,发了一阵呆,踉踉跄跄地下楼结帐,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出酒馆子,出门时与人迎面相撞,险些摔倒。
那人扶住他,看清他的样子,又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笑骂道:“臭小子,你可比你光头叔有出息,才这个年纪就开始到这种地方叫姑娘寻开心了。”
扶老板听见这话,忙跑出店门解释误会:“商管事说笑话了,这小子还没到十六岁,我哪敢安排姑娘陪他。”
张风扶着光头叔的胳膊,稳住身子,“光头叔,我有要紧的事求你,你能不能忍耐一会儿,过些时候再来这里消遣?”
光头叔笑道:“说得倒好像你光头叔是个心急火燎的小伙子似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讲吧,我听着呢。”
张风拉着光头叔走在百花街,吹了会风,略略清醒了些,说道:“我去年让你帮忙打听外界有没有能治血气毛病的神医,今年你到断崖城来,我没急着问结果,那是因为我确实没抱大的指望,身上这先天之症,应该是很难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