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慈展开一看,唇角微扬,深黑的眸子泛着些许愉悦,他将书简传递给最近的丰真。
丰真好似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肩头,恨不得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对方身上。
卫慈用竹简戳了戳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挪移到丰真身上,后者这才暗骂卫慈阴险。
接过来,展开一瞧,丰真眉梢轻扬。
他虽然没有未卜先知之能,但从姜芃姬和卫慈的态度来看,他多半也能猜出点儿什么。
“北疆的马场出问题了?”
丰真不知马瘟的事情,但看到这封书简上的内容,隐约摸到点儿真相。
杨思道,“什么——北疆马场出事了?”
说罢,他狐疑的目光落到卫慈身上,蓦地想起这家伙曾经卖过的关子。
所有人都对安伊娜公主的死亡深感忧虑,生怕北疆三族借着这个借口攻打风雨飘摇的东庆,唯独卫慈信誓旦旦,丝毫不担心,甚至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
杨思接过丰真手中的书简,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内容。
越看,杨思越是不解。
“上面只说了北疆马场守备森严,并无其他消息,为何你们就断定马场出事了?有可能是北疆拟定作战,为防敌国刺探,故而加重马场的戒备。须知,马场可是北疆的命根子。难不成,你们这些个黑心肠的,故意跑到北疆给人家战马的饲料添了点儿什么东西?”
北疆太依赖骑兵,步兵和骑兵的比例达到了1:2,甚至更高,恨不得将全军全是骑兵。
骑兵若是没了强有力的战马,那还能算是骑兵么?
北疆马场算是北疆三族的重要战略物资,一旦这里出了问题,骑兵的战斗力几乎被废。
倒不是说骑兵没有马下作战的能力,而是北疆的骑兵更加偏向马上作战,没有了战马,北疆军队和东庆军队交锋,几乎不占优势,甚至会因为东庆城池的缘故,令他们处于劣势。
并非杨思看不出其中猫腻,他只是无法相信世间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罢了。
前不久北疆还想磨刀霍霍宰东庆,紧接着马场出事,战马出问题,这不逗么?
姜芃姬笑着道,“靖容说笑了,北疆马场守备森严。若我有这个能力给战马的饲料做手脚,何不直接派人刺杀北疆大王?这件事情不过是我的猜测,不管真假,只需静待即可。”
杨思蹙了蹙眉梢,想起卫慈之前的态度,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抓心挠肺,偏偏姜芃姬和卫慈都是一个脾性,卖关子的习惯让人想要暴打她。
杨思皮笑肉不笑地道,“柳县丞这般胸有成竹,想来北疆马场是真的出事了。”
说话的功夫,这封书简已经在众人之间传阅一遍。
他们更加偏向杨思的看法,北疆加重对马场的看管力度,有可能是为了防备他国刺探啊。
至于马场出事……这个可能性能有多大?
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巧合——北疆正要发兵南下,骑兵废了。
只是,世间还真是不缺巧合之事。
北疆大王愤怒拒绝兀力拔宰杀母马的建议,转而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兽医能遏制马瘟病情。
结果可倒好,每一天都有战马病故,孕马死了一批又一批,北疆皇庭的气氛一日凝重过一日,先前曾说这种马瘟的潜伏期与宿主身体素质有关,孕马和马驹是最容易被传染的。
自然,马场最先爆发马瘟病情的也是孕马和马驹。
饶是北疆这些年财大气粗,他们也被这次大规模的马瘟吓到了。
马场不仅关系到北疆军队命脉,甚至也关系到他们的经济命脉。
每损失一匹孕马或者马驹,他们的损失便添上厚重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