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黄嵩他干爷爷说难听一些就是骑墙派,两边都交好,两边都不得罪。
若非如此,风珏也不会和黄嵩耍朋友。
黄嵩摇摇头,眼睛却一个劲儿瞄向雅间,低声细语,“前些阵子爷爷帮嵩谋了个差事,跟京畿护卫沾点边……若是风二兄在上京碰见什么难事,尽管找小弟,能帮得上忙的尽量帮。”
风珏暗暗点头,承了这个人情。
“这件事情珏会跟二哥谈的,伯高心意,珏替二哥先谢过了。”
送走黄嵩,风瑾这边才略松了口气,畅所欲言,“如今这个上京,兰亭实在是不应该来。哪怕找个蹩脚的借口,也该推了才是。兰亭难道就没有发现,官家这些时日一直找借口唤来各族士子齐聚上京?甚至连在外任职的士族官员也被召了过来……瑾心中着实惶恐……”
不管是姜芃姬还是风瑾和风珏,如今待在上京的士族贵子都是人质。
尽管皇帝还没有表露真正目的,但这举动足以令人惶惶不安。
“人都已经来了,还能连夜逃走不成?”姜芃姬翻了个白眼,鼻尖轻嗤一声,“来上京之前,不止一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我还是来的。我倒是要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风瑾头疼,以唇无声做了口型——禁卫军有异动,恐有篡位之人!
姜芃姬眼光一凛,心中瞬间通透。
禁卫军如今掌控在方大将军手里,方大将军又是皇帝一手提拔的外戚,乃是铁板钉钉的皇帝心腹,若是禁卫军此时异动,兴许是皇帝想要对世家下手,威逼世家交出手中的权柄。
偏偏风瑾又添了一句“恐有篡位之人”,那么禁卫军的异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篡位?
如今几个皇子夺嫡厉害,一旁还有成了气候的昌寿王虎视眈眈。
这个篡位之人是谁,还真不好说。
“说到底,这只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风瑾在上京住了一段时间,对时局看得清楚,“只是,谁是螳螂,谁是蝉,谁是黄雀,还得看各自本事。兰亭,听瑾一句劝,这些日子安分一些,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待这阵子过去了,情势也该明朗了。”
徐轲听到风瑾这般语重心长的劝说,不由得报以复杂的眼神。
总感觉,这话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个flag立的,不会被打脸吧?
“我知道。”
姜芃姬嘴上这么应,心里如何想的,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茶肆毕竟是昌寿王的地盘,哪怕姜芃姬可以保证谈话的隐蔽性,但也不想在旁人的地盘讲这么重要的话题,风瑾心神领会,两人十分有默契地停止这个话题。
此时,风珏回了雅间。
风瑾见了自家这位糟心的弟弟,薄唇抿成一条线,显得很不悦。
风珏浑然未觉,嬉笑着落座。
“救人也要量力而行。没本事就祸水东引,家中夫子就教你这些?父亲不喜欢你与那些三教九流鬼混,你偏不。那个黄嵩心性不纯,你与他称兄道弟,今日还险些惹祸。”风瑾不悦地蹙眉,语气平淡地教训,“若非兰亭在场,帮你解围,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想怎么收场?”
风珏丝毫不怵风瑾,笑着应道,“小弟倒是觉得伯高性情真实,值得相交。”
听到这儿,风瑾面上的笑容已经转为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