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子恨不得趴进地里,不敢向左右张望哪怕一眼。
等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纸门拉动的声音,陌生的脚步径直越过她。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来人径直坐在上首。
“你叫什么名字?”
听声音,对方年纪应该不大,也许比阿草还要小。
她听多了破锣嗓子,听多了各种充满恶意的呼来喝去,唯独没有听过如此清澈平和的声音。
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动,阿草只觉得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连张口说话的本能都忘了。
姜芃姬见她这个表现,也没有急于说什么,反而让踏雪端来茶,喝了降火宁神。
直播间的观众早已经翘首以盼,不知道主播葫芦里卖什么药。
什么人这么重要,值得她丢下残余的棋盘,丢下风瑾少年,风也似得过来?
如今一看,貌似也没什么啊。
【老司机联萌】:感觉主播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这么重视这人,她的身份肯定很厉害。
【兔斯基之舞】:#笑嘻嘻,说不定是主播流落在外的妹妹呢。
【音乐家诸葛琴魔】:无迹可寻,猜不到主播的意图,还是搬一块小板凳慢慢看好了。
等了一会儿,姜芃姬觉得对方情绪稳定了,又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阿草耳根充血,越发有种恨不得钻地里的卑微感。
“奴贱名阿草。”
虽然阿草不好听,但也是正经八百的名字。
“阿草?”姜芃姬听了,又问,“你知道谁让你来这里么?”
阿草瘦弱的身子打了个颤抖,猫儿似的低声道,“贱奴不知,隐约记得是个大老爷。”
对于阿草来说,衣衫整洁便算是富裕的人家,像柳佘心腹所穿的衣裳,更是见都没见过。
那么体面的人,也算得上大老爷了。
姜芃姬又问,“那你知道你来这里,要做什么?”
阿草咬了咬下唇,瘦弱的小脸带着些许难堪。
她这才慢慢坐直身子,脑袋一直垂着,双手搭在腰间,作势要扯开腰间束带。
若是平日,阿草顶多裹着一件破烂的衣裳,里头什么都没穿。
因为她穷,穿不起,再说了,干流莺这一行,穿了也没用,反正最后都要脱光服侍人。
柳佘心腹将她带回来,让侍女给她准备了一身完整的衣裳,从头到脚用皂子洗过好几回。
阿草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几天最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