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满意地笑了笑,眸子微微弯起,宛若明亮的月牙,竟与渊镜有几分相似。
“小子方才喝酒喝多了,对先生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渊镜先生无奈地摇头。
这是欺负老人家年纪大了,可他的眼睛还不瞎,姜芃姬是真醉还是装醉,他看得清楚。
“无妨,只是嗜酒伤肝,年轻人还是少沾碰为好。祖德,走吧。”
“对不起,老师,今日是学生无状,才令老师被一黄口小儿为难……”
离开水榭,名为祖德的青年垂着头,仿佛斗败的公鸡,怏怏不乐。
渊镜先生双手拢在宽大的袖间,脚步闲适,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祖德,你看刚才那位小郎君,觉得此人如何?”
青年别过脸,内心余怒未消,“伶牙利嘴,歪理一堆。”
渊镜先生不置可否,扬眉又问道,“除此之外呢?”
青年哑然,半响也憋不出其他字眼。
渊镜先生叹了一声,道,“你被愤怒以及怨憎遮住了眼睛,影响了判断,此乃谋者大忌。看人不能仅看表面,还要仔细观察其言行举止,深究背后缘由……否则,哪怕那位小郎君乃是人中龙凤,你亦看不到……岂不可惜?”
他平静地叙述,口气像是在谈家常,而非教训学生。
青年不服道,“先生说那个半大少年是人中龙凤?”
这么高的评价?
渊镜先生顿下脚步,扭头对着青年笑笑。
“万中无一。”
青年:“……”
“只是此人过刚易折,脾性又如此张扬,容易招惹灾祸。”渊镜先生沉吟思索,叹息一声,“好似一块璞玉,虽有天然丽质,然而未经仔细雕琢,旁人不知其内涵,便以顽石待之……”
更加重要的是,身负帝命,偏偏是个女儿身。
想到这里,渊镜先生暗暗挑了挑眉。
老人家眼睛不瞎,姜芃姬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渊镜如此肯定姜芃姬,青年内心再不服气,多少也能静下心来,用比较客观的目光看待她。
嘟囔道,略略有些委屈,“学生眼拙,只看到这人嚣张凌弱……”
渊镜先生好似顽童一般笑了笑,调侃道。
“所以呢,老夫是师长,而你是学生。”
青年:“……”
哦,你是老师,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