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夜之后，苏鹿洗漱干净钻进帐篷，躺在被窝里一边撸胖鸟一边听广播。晚上的广播节目比白天有趣多了，不仅有恐怖故事会、情感专栏、相声，还有建城史。

苏鹿最喜欢听相声，虽然有的本土梗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跟着瞎乐呵，而且她笑点特别低，两位相声演员说什么都觉得好笑，比如——

逗哏说：我刚刚算了一卦，今天可能会有多情侣分手。

捧哏说：哟，你会算卦？

逗哏说：是，看天气算。

捧哏说：此话怎讲？

逗哏说：分手总在下雨天。

……

苏鹿：“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小灰：“……”这个人类到底在笑什么呀！

相声节目的整个过程里苏鹿嘴角就没拉下来过。

小灰完全感受不到笑点，生无可恋摊在被子上，任由苏鹿搓圆捏扁，蓬松柔软的毛毛从指缝中翘出来，像个刺球。

其次喜欢的节目是建城史，和苏鹿原来世界的百家讲坛差不多，以说故事的方式讲述建城之前和建城之初的历史，还挺有趣，而且能从节目里了解到很多信息。

比如当初之所以会发生频繁的核战争是为了抢夺耕地。

按照小说设定，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比苏鹿原来生活的世界要提前很多，至少比原来世界多了一千年的样子。不仅科技发达，而且人口爆炸，土地污染严重。随着污染的加剧，耕地不断退化，粮食产出越来越少。各国之间为了争夺耕地大打出手，最后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之后动荡了足足五十年，才有了现在的基地城市。然而耕地稀缺依旧是困扰人类的一大难题，尤其核战争肆虐后，能够产粮的土地所剩无几。基地人民只能依靠内城科学家们培育出来的土豆、大米维持生活，这些曾经遍地都是的主食如今格外珍贵，没点家底可能还吃不起。

基地里至今依旧有许多人过着紧巴巴的日子，每天依靠领取政府救济金——一个土豆度日。

建城史讲述了很多小说里没有提及的细节，当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文字转变为现实呈现出来，给人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苏鹿后知后觉意识到，食物在这个世界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不仅废墟里缺，外面的世界也很缺，大家都吃不饱饭哇！

想到自己每天都能吃饱饭，还有新鲜的鱼肉蔬菜，还有水果加餐，甚至偶尔能喝上一杯牛奶。苏鹿不由再次发出感叹——她真是个幸福的孩子！

“小灰，听见没有？要不是有我罩你，你现在肯定饿死了。”她低头戳了戳小灰，吓唬它说，“以后不许吃白饭听到没，你得体现出你的用处才行，我可不养废物。”

小灰呆愣住，随即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我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小灰“piaji”一下躺平，圆鼓鼓的肚皮朝上，翅膀和两根小细腿叉开，讨好地在苏鹿手心里蹭了蹭。

不过是出卖身体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面对主动送上来的毛团，苏鹿毫不客气地揉了上去。

**

清早被毛团子吵醒，苏鹿揉了揉惺忪睡眼，把帐篷出口打开放它出去，叮嘱说：“大小便拉在地里，给种子施肥知道吗？不许浪费。”

昨晚听广播入迷了，直到午夜电台开始讲恐怖故事她才关掉收音机睡觉，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想倒头再睡一会儿。

结果脸刚贴到枕头上，帐篷外就传来小灰激动的叫声：“啾啾啾啾！！！”

苏鹿瞬间被惊醒，爬到出口边上探出头去，只见小灰一边大呼小叫一边从远处跑回来，圆滚滚的体型活像一颗足球在地上滚。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激动？”苏鹿连忙披上外套钻出帐篷，“难道遇见猛兽了？”

小灰跑到她面前，又是蹦又是跳的比划着，还试图用小翅膀驱赶她。

苏鹿看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你要带我看什么东西？”

“啾啾！”小灰很人性化的点点头，一边翅膀指着之前跑来的方向。

苏鹿还以为很远，让它在前面带路，结果没几步就到了——正是她昨天精心挑选的播种的地方。

她第一眼没认出来，一个晚上而已，这块空地已经面目全非了。

只见十来棵大树包围在中间的那块空旷平地上覆盖了一坨十分茂密的诡异植物，这片绿植大概有一米高，到她腰间下面一点的位置，绿油油的叶片足足有羽毛球拍那么大，拨开叶子，形似面包的奇怪果子挂在植株上轻晃。

这是什么东西！不但长相像面包，连闻起来的气味也很像！

苏鹿伸手摘了一个。哇！连手感也好像！轻飘飘软绵绵，口感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