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很不着边际,许麟没听懂,但是吕娇容却是听明白了。
站起身来,手中的宝剑再次举起之时,吕娇容目光清冷道:“因为你要杀我的男人!”
这一句话很简单,但往往最为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能说出这世间最为真切的真谛!
简单的事情,不用复杂的想,所以这次许麟听明白了,而魔主却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许麟鄙夷一笑:“如果我要杀她,你也会如此吗?”
“会!”回答的毫不犹豫,然而这又是许麟一个投机之处,却被魔主看的一清二楚。
“你以为我会信?”
许麟站在吕娇容的身旁,自嘲道:“原先我以为我不会,然而当真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下,我却是这样做了,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在遇到蛇妖的时候,我会回去救她!”
许麟这话说的恬不知耻,他当然不会告诉魔主,因为在当时,他更看重吕娇容的身份背景,或许在以后会有大用!
他更不可能告诉魔主,他是看出了魔主也许也是一个情种,如果自己这样回答,或许会博得对方的一丝好感。
可这次的魔主还真是信了。
人姓,最难定断!
许麟没有再出剑,魔主也没有再动手,然而在魔主的注视下,许麟感觉这心里,真的是一点底都没有,直到魔主转头看向吕娇容的时候,只听魔主有些怜惜的说道:“用情至深,难道就不怕这也许不是到达彼岸的路途,而是一片遍布污泥的深潭?”
“那是我的事儿!”
简单明了的回答,却是对于死亡的毫不畏惧,或许在此时的吕娇容眼里,自己的生与死已不是那么重要,而至关紧要的,是能否会与许麟在一起。
初见魔主之时,吕娇容是害怕着的,因为气氛的诡异,因为魔主的强大,更因为在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对于生的渴望。
可当魔主的宣判已下的时候,当许麟必死已成定局的时候,吕娇容的世界坍塌了,许麟不在,这个世间还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吗?
爱或不爱,吕娇容并不清楚,她所知道的,如果许麟死,自己就绝对不能独生。
“当年的她,是没有这样的勇气。”略显苦涩的笑容中,魔主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哀伤之色。
但是,这不着边际的话,又让人听出情爱中的无奈与失落。
目光转向许麟,魔主的眼中再无鄙视之意,而是正视起许麟来。
“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却拥有了这世间最为宝贵的东西,一个被谎言与.构建的身躯,却又会被一个女人深爱着,你是幸运的!”
许麟的神情很复杂,他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直白的评价他,而在其心里,更是不明白,魔主为何能把他看的那么清楚。
伸手一招,许麟手中的冷玉剑,忽然间不受自己的控制,飞快的射向魔主的手中。
握住剑柄,魔主抬手看剑,目光犀利,神色肃穆的他,挥手举剑于空中道:“你虽然用剑,却不知剑的真谛,因为你有太多的心思,所以你的剑不利,你的剑不直,因为你的心是扭曲的。”
看剑如看人,看人使剑更能见其本心,这需要拥有顶级剑修的水准,而许麟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也是他忘却的事情。
魔主的出身,可是当年纵横寰宇,无有能挡的洗剑阁。
那是一个剑修的时代,更是一个战争的年代,因为有剑修,更因为剑修的骄傲,遇事只需问剑,所以许麟的剑被魔主看穿了,所以许麟的剑,被魔主说成是一把不直的剑。
“倒是忘了,先前最后的一剑,倒还是有几分水准的,就是不知你还是否记得那种感觉。”
看着许麟若有所思的表情,魔主将手中的冷玉剑往空中一抛,却是飞回到了许麟的手中,而魔主则继续道:“宁折不弯是为剑道,你没有抛开一切的勇气,那么你的修为,永远到不了极致的顶端。”
一挥衣袖,风声咕咕,密室的甬道前方,忽然石门大开,在一阵灰尘荡漾开来的瞬间,一个蛇身人面的妖物,豁然出现在不远处。
只见其口中正叼着一具半人的尸首猛咬猛啃,而在石门一开之际,却是愣愣的呆在那里。
蛇头偏转,看向一脸笑容的魔主,蛇妖口中鲜血淋漓的尸首,已然掉在地上,而蛇妖却发出嘶嘶之声,只是这声音听在许麟等人的耳朵里,却不再是那么恐怖与阴森。
光芒闪动,好似一道黑色的流光,转眼间,便已到了魔主的身旁,那张让人看之身心皆寒的蛇脸上,竟然露出了好似婴儿一样的憨态,讨好似的,弓着身子,用自己的头,摩挲着魔主的手。
许麟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直到魔主一脸缅怀的轻笑了几声之后,才回过神来,只听魔主爱惜的摸着蛇头然后喃喃的说道:“蠢物,我的东西可看好了?”
本是一脸迷醉的蛇妖,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之际,转头对向许麟等人,龇牙低吼,看着那一对儿蛇目的凶光闪闪,许麟等人不由得苦笑起来,这是看门狗在告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