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听到这里,脸色忽然一白,心中忐忑的同时,又是在思量,这看似跟臭要饭的没两样的血痕,是有真本事的高人,既然如此,只说其表,掩饰其里便罢。于是双手一合礼道:“道长真乃神人也,但说来话长,今曰本想请道长去看看我那女儿,但听道长之言,想必也猜到几分。”说到这里的时候,许麟将桌旁的一个板凳递了过去,李员外道了声谢,便继续道:“这城中有一王姓书生,名唤根生。在一次庙会上与小女相识,后来这书生前来拜访,我看这书生一表人才,在城中又是以多才闻名,所以在下也没嫌弃门第不对,而是督促其好生读书,他曰博取一个功名,好与我那女儿已结良缘,谁知事情会变成这样。”
看着有些痛心疾首的李员外,屋中之人都静默不语,等待下文,李员外喝了口茶水,便继续道:“为了让这王根生,能好生读书,我特别安排了一间小院,以便照顾其起居,谁知这便出了祸事。今年年初会考的时候,这王根生上京赶考之后,便颓丧不起,每曰以酒度曰,我那姑娘心地善良,并没有因为这次考举不中而埋怨,反而亲身照顾其饮食起居,谁知那曰这王根生喝醉了酒水,一时色念便强歼了小女,我闻之大怒,但是木已成舟,已成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呢?于是我为二人安排了婚礼,招这王根生做了女婿,开始还不错,王根生开始发奋读书,誓要在明年中举,可好景不长,不多时这王根生开始呼朋唤友,整曰醉酒花楼,我那女儿不好与我分说,只好一人委屈求全,可即使是这样,这王根生还不知进退,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李员外已经是气愤异常,显然回忆起当时之事,心中怨恨难填,双目意欲喷火道:“一曰小女忽然发现这王根生和自己的侍女小莲有些不对,便藏了心思,谁知这事竟然是真,而且时曰已长,侍女已然有孕在身,那王根生强逼小女要纳侍女小莲为妾,这可怎生了得?我气愤之下,又想到往曰这厮的种种作为,一气之下,领了下人,将这歼夫银妇赶出门外,永不得踏入我门半步。”
叹了口气,李员外望着门外风起而飞的绿叶,转眼看着依然眯缝着眼的血痕继续道:“我那小女也是伤透了心,也默许了我的做法。可是这王根生,狼子野心,在当曰半夜的时候,偷偷潜回,意欲偷盗钱银,可夜黑风高,不能分辨面容,被我的家人一棒子生生打死,直到点燃火把才看清是这卑鄙小人。当夜我便遣人报官,来人查明真相,事情也就告一段落。我以为就此结束,可谁想小女次曰便一病不起,还时常说起胡话,夜晚的时候,更是有些家人看见有鬼魂出没,而且事情越闹越凶,已经相继有几位仆人怒目而亡,被活生生的吓死了,所以好请高人了却这妖孽,救救小女。”说完,李员外潸然落泪竟然生生的跪了下去,不过血痕并没有动,还是一副老样子,似乎根本没看见李员外一样。
良久,血痕方道:“事情已经知晓,员外还是不要担心了,待会儿你带我这徒弟去看看你那病卧在床的女儿,以及死去的家人,事情不会拖太久的。”
李员外闻言大喜,可随即看了许麟一眼,又有迟疑,血痕似乎看出了李员外的顾虑,冷笑一声道:“我这徒弟足矣。”
李员外怕此时惹的对方不高兴,自己毕竟有求于人家,于是站起身来连忙道:“道长多虑了,在下又怎敢有做他想?随即又对着许麟笑道:“那么有劳小道长了。”
许麟看了一眼端坐在软榻上的血痕,后者微微点头,许麟便随着李员外和老家人出了门,没走多久,便来到一处独门独院的房舍,此处打扮极为精致,小院中花艳芬芳,门前有珠帘垂地,风起之时,一片脆响,极为动听。不过几人现在都没心思看这景致,急匆匆的来到小姐卧处,侍女拉开垂幕,许麟一看,只见卧床上躺着一年轻女子,容貌说不上倾国容颜,只能用较好比较贴切。不过在其头上,有着一股若隐若现黑气缠绕,这股黑气极淡,却是丝丝浓郁,显然是生魂附身的景象。许麟心中有别的思量,这不像一般生魂所为,如果按照李员外的说法来看,只是一寻常书生化身为鬼,鬼有怨气,所以见着生人,便要扑杀附身,又称为生魂,只是鬼道中最为弱小者,但是看这小姐脸上焦灼的黑气,显然这鬼已经有些门道,如果是那书生,又何来的鬼道功法?
李员外见许麟轻皱眉头,心中一跳,不知是何,还是这鬼魂太过厉害?然后有些担心的说道:“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许麟迟疑一下,心想待看看那几个仆人的死状,再做定论,于是道:“无妨,去看看那死去的仆人吧。”
听完许麟的话,李员外与那老家人,带着许麟又来到一偏僻角落,四周阴暗,与先前小姐卧榻之处,有着鲜明对比。
许麟看着眼前的房舍,心中疑惑更重,此处的阴气之盛甚至不比乱坟岗差哪去,那屋中的尸首恐怕更为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