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国东都,冈川县北三十公里。
此处是渺无人烟、荒草丛生的平原,只有一座灰白高围墙的建筑坐落在这里,显得极为突兀。
这个地方便是大和国关押重刑犯的铁牢,而这里面的某一间牢房中,坐着浑身血污的春秋。
他坐在干巴巴的草席子上,那一身纯净白色绽放着血色之花的西装,早就已经被狱卒强行脱了下来,换上了一身粗布的牢服。
春秋有些沮丧的往地上捶了两拳,他恨极了这所有人,他要想办法回到景国。
“小点声!吵着爷睡觉了!杂碎!”对面牢房里传来了一声咒骂。
春秋瞥了一眼那牢房,那犯人背对着他侧躺在干草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他没有理会这个犯人,他犯不着惹事情,这铁牢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若是不能自保,恐怕连活着出去的命都没有。
春秋只能步履维艰的走着每一步,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他连是谁把他弄进来的都不知道。
他依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闭着眼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他攥紧衣边,眼角流出了泪水。
即便是他恨透了段下楼和童断,即便是他千刀万剐了他们,即便是他挫骨扬灰了他们。
可是他也知道,他内心的愧疚和痛苦,其实并不是他们直接带给他的。
他们不过是春秋这悲惨一生中的风浪,让他彻底坠入深渊的只有他自己。
“春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背叛了我和父亲对你的信任!”
“春秋啊,我们春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但是祖祖辈辈都是安分守己的人,为何偏偏出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人!”
“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要你来陪我们......”
春秋站在春宅的门口,他看着父亲和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被杀死。
但是他们都是模糊的,他却能清晰的感到他的脖子被掐住,那呼吸渐渐被抽离,他体会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啊!”春秋握住了那双掐住自己的手,用力的拽了出去,然后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原来却是一场噩梦而已。
他急促的呼吸着,摸着自己的脖子,仿佛那冰冷的女人的手还在上面一样。
这时,对面牢房里的犯人坐在干草上笑着说道:“杀了几个人?”
春秋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不想搭理这个犯人,索性把脸别了过去坐着。
那犯人仍是笑嘻嘻的说道:“无所谓,杀了一个和杀一百个都一样,反正都是一个死。”
春秋听到这个死字,心中一凛,他不能死,他还不能死,他还没找到那个绝世物件。
他低声问道:“你杀了几个?”
那犯人呵呵一笑说道:“一个没杀。”
春秋一愣,随即转过脸来,疑惑道:“那你为何被关进来?”
那犯人打量了一眼春秋,说道:“样貌倒是一等一的出挑,就看你能不能过了那一关了。”
春秋皱眉问道:“什么关?”
却是那犯人便是在没了动静,接着大约半分钟过去后,呼噜声响了起来。
春秋也没有再多问,他这人一直不愿意多说话,因为很多祸事都是源于言多必失。
“吃饭了!”这时,狱警拿着警棍挨个敲着牢房的门,态度极为恶劣。
春秋站了起来,往牢房门口走去,狱警走过来一边打开他牢房门的锁。
一边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啐道:“哼,细皮嫩肉的,没想到是个变态。”
春秋一愣,随即刚要和狱警争论几句,就看到那个对面牢房里的那个犯人凑到门口小声喊道:“警官,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