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按部就班,简朴而热闹。
谁知到了关键的时候,一等两等,李文诚书记就是没出现。也不能让艾勋业久等,毕竟人家是区供销社主任,比乡党高官大啊。一切按时进行,边进行边等李文诚书记。
这种情况,让秦耕久坐立不安。新郎穆广、新娘秦晴叩拜秦耕久、许莲枝夫妇的时候,许莲枝幸福地微笑着,秦耕久慈祥地微笑着。这时,有人在秦耕久后面轻声耳语。秦耕久神情吃惊:“哦?真的?”随后离开座位。
宴席开始后,穆广和秦晴一桌一桌地敬酒,不见岳父大人。
许莲枝招手,秦朗颠颠地来到母亲身边,人声嘈杂,他把耳朵伸到母亲面前,许莲枝:“你爸爸呢?”
秦朗:“不是跟你坐在一块吗?席位是我安排的啊。”
许莲枝:“人不见啦。快去找找!”
穆广和秦晴敬潘志高酒的时候,小声问:“潘厂长,我舅舅呢?”
坐在潘志高旁边的周通说:“还舅舅呐,应该叫爸爸啦。”
穆广笑应道:“是的,我爸爸,他是不是厂里有事去了?”
潘志高:“瞧你这孩子说话,这会儿厂里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也由我去顶啊。”
周通:“你去问问村里干部。”
毛鉴民告诉穆广:“你们刚才在拜高堂的时候,乡政府赵秘书来讲,文诚书记不能来了。”
穆广诧异道:“为什么啊?”
毛鉴民:“县里的社教工作队把他招去谈话了。”
穆广问:“社交工作队?”
秦晴碰了他一下,纠正道:“不是,是社教工作队。农村社会主义教育工作队,是巢湖地区下派的。我在县里听过他们队长的报告呢。”
穆广:“没说什么事吗?”
秦晴张望了一下,说:“今天的场合,李伯伯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肯定不会缺席。穆广,我们问问乡里人,高希进副乡长在那里。”
高希进放下酒杯,换了一副神色,拉着穆广的胳膊到一边,说:“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你不问我不想跟你们讲。”
秦晴:“什么大事,让我爸也赶过去了?”
高希进拿牙签使劲剔着牙齿,把残渣吐到地上,说:“嗯,总之一句话,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秦晴神情急切,穆广按住她的胳膊,摆出一副耐心的架势,听他捭阖。高希进:“总之一句话,肯定是跟你们江心洲办的电热器厂有关。”
秦晴:“你怎么知道跟电热器厂有关?”
“你听我讲啊。”高希进叹息一声,“唉!”
穆广和秦晴看着高副乡长表演。高希进:“你们过去办水磨石厂,办粉笔厂,办沙发厂,办工作服厂,办模具厂……这一切等等,总之一句话,都是偷偷摸摸干的。江心洲偏远,天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