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北黑着脸从楼上走下来。
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人望而却步。
可偏偏林演尧又是个不作不死之人,见陆宴北这样,他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回事?佳人惹你了不成?”
陆宴北绷着唇线,不应他,兀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对于林演尧的调侃,置若罔闻。
正当这会儿,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电话是黎楚晴打来的。
陆宴北并未作多想,顺手就把电话给挂了。
此刻他心情差至极点,任谁的电话都不想听。
思绪总会不自觉跳到楼上那个女人身上,他没忘记她睡梦中喊的那几声‘辰九’。
所以,那个女人的心思,从始至终都没有从他陆辰九的身上移开过。
哪怕在梦中遇到了危险,她第一个想到的男人,还是陆辰九。
林演尧瞥见刚刚那通电话是黎楚晴打来的,他又看了眼陆宴北那张黑如锅底的冷峻面庞,犹豫半晌后,到底还是麻着胆子开了口。
“老大,虽然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做哥们的还是不得不说。”
“说。”
陆宴北目光凉淡的扫了他一眼。
“楼上那位,说到底都是已婚少妇一枚,他还是你大侄子的媳妇,你这么做,多少有些欠妥。再者,这纸不包住火,万一哪天被捅到了老爷子那去,就老爷子那身体,还不被你们二位活活气死?还有楚晴,她对你什么感情,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得很,年纪轻轻就为你生了个孩子,就算没功劳那也有苦劳吧?你就真的忍心负了她?”
林演尧说的这些,陆宴北又怎会不知?
所有的这些他统统考虑过,可每每遇上关于她苏黎的事情,所有的理智线就会不自觉崩溃瓦解。
可这一点,陆宴北并不愿意承认。
尤其在亲耳听到她苏黎躺在自己怀中,却叫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之后。
他沉下脸来,下颌紧绷,“我和苏黎,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楼上,苏黎好不容易缓解了眩晕的感觉,从床上下来,打算回家,不想一出卧室门,就听到了陆宴北的这番言论。
逢场作戏?
对,自己与陆宴北之间本就是逢场作戏。
当初滚床单,只是一场误会,后来牵绊不清,也是因为自己想借他来报复陆辰九。
可如今听他亲口说出来,心口处却仍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肆意的揉捏,挤压着,一阵一阵,拧着疼。
“你自己心里有杆秤就行。无论你做什么,你都不能负了楚晴,她为你付出实在太多了。”
“我知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结婚?”
“……快了吧!”
这答案,其实回答得有些敷衍。
林演尧自然也听出来了,“快了吧是多快?你这回答太不合格了。要我看,下个月就是楚晴的生日,要不你们干脆在那天把结婚证先领了,至于婚礼可以慢慢筹备,是吧?”
陆宴北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快了吧’到底是哪天,正如林演尧所说,自己不能付黎楚晴,她年纪轻轻就无怨无悔的替自己生了个孩子,自己若是负她,与那些衣冠禽兽又有何分别?
至于苏黎……
她大概从未想过‘责任’二字吧!
在她看来,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一场成人游戏罢了,谈所谓的‘责任’未免可笑了些。
陆宴北点头,“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呀?就这么定了,求婚仪式哥们来替你张罗。”
“你看着办吧!”
陆宴北没再有异议。
反正迟早是要结婚的,早点定下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苏黎的呼吸有些窒缓。
她到底没有下楼去打扰他们,只无声的从另一侧门,悄然离开了别墅。
他要结婚了,而自己是该无声无息的退场了。
待陆宴北发现她离开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你在哪?”
他站在卧室里,阴沉着脸,拨通了苏黎的电话。
“谢谢你的照顾,我已经打车回家了。”
苏黎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苏黎,你知不知道,不告而别是一种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
苏黎即使看不到他,可从他的声音和语气中就能判断,他此刻肯定绷着下颌线,脸色也一定很糟糕。
“不好意思。”
苏黎道歉,转而又道:“我只是不想过多叨扰你。”
“你叨扰得我还少?”
可不?
从认识他到现在,自己欠他的委实太多太多了。
苏黎有些亏欠。
“我在床头放了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二十万,以后我每个月会固定往这张卡里还钱,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这五百万,但我会努力的。”
陆宴北闻言,瞥了眼床头安静躺在那的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