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裴风从手术室走了出来,手术外套上的血迹还有没有清理。
这台手术做了将近5个小时。
除了修复湛纯的脑外伤他的身上还有内脏都有多处的损伤需要修正,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
最重要的是他曾经因为缺氧而心跳停止过一段时间,外伤所看不出来的脑损伤不知道有多少。
更重要的是……
他的单边肾脏有破裂,现在就算救了回来,未来也有可能落下后遗症,只怕身体会大不如前。
任裴风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心烦意乱地揉了揉眉角。
他尽力了。
他是真的想要说这句话。
但是说不出口……
送走了几位和他一起联合手术的外科医生之后,他看向了一眼坐在手术室门外等候的谭常。
谭常从他走出手术室的那一刻就一直没有动过。
一双血红的眸子昭示着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合过眼,下巴上的胡茬肆意生长得有些凌乱……
任裴风走到他的面前,把自己的手伸给了他。
谭常身体不动,只有眼球淡淡地转了转,从下仰视着任裴风,这个角度显得他的眼神越发的凶狠。
“他怎么样?”
他没有理会任裴风朝自己伸出的手,而是冷冷地问道。
他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楚他口中的话语。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喝过水了。
任裴风轻轻叹了口气,淡淡说道:“手术很成功。”
谭常的身体终于有了动作,他放下了垫在自己下巴处交叉的双手,抬起头来看着任裴风,似乎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不笨。
而且也有该有的常识。
他看过湛纯的伤……
任裴风没有犹豫,直接说道:“现在所有的外伤都已经修复好了,接下来他能不能醒过来,就得看他自己了。”
他做了一个身为医生该做的一切。
以现今医疗水平能够做到的事情他都做了,做不到的他也做了。
湛纯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谭常的事情。
但是当他带湛纯转院,谭常跑出来拉着车门不放,硬要跟着走的时候……
他从谭常的眼神中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任裴风轻轻拍了拍谭常的肩膀,淡淡道:“你去陪陪他吧。”
说罢,任裴风便转身离开。
就在他刚走了两步的时候,谭常突然出声道:“是什么人做的?”
谭常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却很笃定。
他认定了这件事的背后绝对有人为操作的痕迹,并且他相信以任裴风的能力应该能查到些什么。
所以他直接问出了口。
任裴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谭常站起了身来,健硕的身形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了任裴风的身前,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神直视着任裴风那墨潭一般的眸子。
他没有说话。
而是抬起脚来狠狠朝他先前坐过的长椅蹬了出去。
金属折断摩擦的刺耳响声应势而起。
原本完好坚固的长椅被他这一脚踹地四散破碎,半死不活地耷拉在那里。
任裴风看了一眼那个长凳。
谭常这时候才说出了话来:“你觉得我能怎样,我就一定能做到。”
任裴风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谭常。
他冷冷笑了笑。
“去洗个澡,别熏到患者。”
说罢他便继续转身要走。
“任裴风!”谭常又出声喊道。
任裴风这次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着他的脚步淡淡回道:“还不是时候。”
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