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枝唇角的笑意依旧那么淡然。
“动手吧。”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怎么听,怎么轻松。
行刑的人也一点点放松下来,不过因为宁北枝并没有一点为难自己的意思,他心里默默的决定,一会儿……他尽力轻一点,三十,打出来二十的效果。
“是。”
家丁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手也握紧了鞭子,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道凛冽甚至杀意极强的目光!
他身子一颤,下意识转眸看了过去,他的手不自觉一松,鞭子也瞬间落在地上,而他的身子已经彻底软下来,直接跪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吕澄澄眸光一颤,望着那如同神邸降临的白衣身影,她心底松懈的时候却也在抽痛。
表哥回来了。
他回来了,宁北枝终于不用受刑罚了,那么一些意义就可以有所改动,可……他的回来,却不能让宁北枝难受,而且还再一次的见证了表哥对宁北枝的疼爱,她的心好难受,好难受啊!
宁北枝看到大家齐齐行礼,转过身便看见落瑾北那凌厉的面容,她仿若没有发现,只是笑着走到他身边,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你回来了。”
吕澄澄面色一变,心里更是忍不住地呐喊着,表哥,推开他!推开他!
见宁北枝满面幸福的样子,她又死死地盯着落瑾北,眼中的期待都快要暴露出来。
然而……
她失望了!
宁北枝在挎着他手臂之后,落瑾北不仅没有任何的厌烦,反而将她揽入怀中,刚刚的凛冽这一刻全部转换为温柔,从未对过吕澄澄的温柔。
不……准确来说是从未对任何人的温柔!
宁北枝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会让表哥如此的爱重?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啊!
“表哥……”
吕澄澄心底难过,忍不住说了这么两个字。
可是落瑾北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反而望着宁北枝柔声说道:“发生了什么。”
宁北枝嘴角微勾,“因为我导致表妹被关着,母妃也觉得我待客不周,所以要罚我,让我知道身为女主人该怎么做。”
宁北枝的话说的很随意,但吕澄澄听着却快要吐血,甚至心底都说不出来的恼怒。
该死的贱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本末倒置!
明明就是她的不对,现在却说出来这么多的话!
吕澄澄张了张唇,可愣是说不出来一个字,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这个哑巴亏,她今天是吃定了。
落瑾北目光悠然转冷,这一刻直接将目光转移到吕澄澄的身上。
吕澄澄:“……”
她满心哀凉,从一开始表哥就没有正眼看她,如今好不容易直视着自己,却……却因为这个女人的恶人先告状!
可是,还不等她难受什么,心口都跟着颤抖,因为表哥那种凛冽的气息,让她纵然隔着一定距离,却也吓得不敢乱动分毫。
落瑾北一言不发,但那双眸之中的情绪已经代表一切,凛冽,甚至隐隐带着杀意,这让吕澄澄面色大变,她连忙开口,“表哥……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想解释说她劝了,可是太妃不同意,非要罚宁北枝,但是……如果她说出来,就会显得她不识抬举,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把太妃给推出去。
可是,她要是一个字都不说,她委屈啊!
韩太妃微微皱眉,看着落瑾北对宁北枝如此情深义重,她的心底已然划过怒气。
她的目光越发凛冽,看着落瑾北冷笑,“怎么,哀家的决定你要阻止?”
院子内的下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宁北枝也站在落瑾北的身边,被他揽着腰肢,并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她还多少有点尴尬。
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
吕澄澄心口不免颤抖两下,不管怎么说,护着她的人,也就只有太妃了,如果……表哥根本就不听太妃的话,那她以后的地位岂不是越来越低?
她不敢直勾勾盯着落瑾北,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
却发现他的神色要多冰冷,就有多冰冷,和韩太妃半点看不出来是什么母子关系。
而他……根本就没有看韩太妃,只是冷冷地看着吕澄澄,“现在收拾东西立刻走人。”
吕澄澄身子一颤,就连脸上的情绪都陡然轰塌!
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那种强行的镇定。
她的面色惨白无比,甚至不可置信地看着满面冰霜的落瑾北,颤声道:“表哥……你……你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