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
这个认知让段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暗笑自己傻。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知对方品性、为人就一见钟情的事?
那钟情的也无非就是外表皮囊吧?
不过话说回来,江教授倒是真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
她就这么靠着床上的抱枕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她回忆起来的事情而慢慢产生变化,时而喜,时而忧。
林小晓看得一愣一愣的,暗忖段悠不会真动了情吧?可是对象是谁啊?
这时陈天娇忽然推门而入,林小晓皱了下眉,刚想叫她小点声,却听她说:“悠悠,老教授走之前给你单独补过一段时间的课,是不是想让你参加今年的全国竞赛来着?”
段悠被她这么一吵,回过神来,顿了顿答:“是,怎么了?”
她说的是江临任职前的事,那时候没退休的老教授还是她们的任课老师,对她青睐有加。说来也巧,这老教授正是她高中时候参加竞赛时的评委,那次她惜败,只得了第二名,老教授却格外看好她,一直想要亲自带她,把她再往上拔一拔。她来A大读大学,少不了老教授的引荐。
后来教授因为身体原因退了休,临走前把她叫去叮嘱,说是推荐了一位“忘年交”来接替他。
段悠比其他人更早知道新来的江教授是个年轻人,却没想到他竟然年轻到这个地步。
这也是她一直压在心里没说的事——她敬重老教授,自然希望也能得到老教授的忘年交的肯定,所以最开始,她对江临的到来其实是有所期待的,因而才会在第一次上他课时,心潮澎湃,专门起了个大早。却没想到路上遇见了老太太摔倒的事,还没来得及和新来的教授“搞好关系”,就先结了个梁子。
陈天娇喘了喘气,扶着门框道:“悠悠,刚才我路过办公室,听到张教授在和江教授争执,因为江教授要违背老教授的意思把你换了。”
“什么?”这下段悠彻底惊了,蓦地站起来险些磕到头,她却顾不上许多,冲到陈天娇面前,“他要换谁?”
“不知道,我只听了个大概,张教授说,你是赵老教授钦点的,老教授非常喜欢你,对你期待也很高,劝江教授不要这么干。江教授说,说……”
段悠急了,“说什么?”
陈天娇想起在办公室门前听到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时她就站在门口,拿着实验报告还没走进去,就听见争执声从门缝里传出来。
说是争执,也不过就是张教授一个人情绪激动了些,反观那个始作俑者,却始终是面不改色,只是声音如寒山静水,透骨生凉,“是吗?赵老一生在学术上建树斐然,怎么临走前犯了这么大的糊涂?”
“你什么意思?”张教授狐疑。
“没什么。”男人淡淡道,“只是我一向认为,教书育人,重点不在教书,而在育人。老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没有什么能比人心更重要,成绩再好,也不可以。更何况这世界上也不是没人比她段悠成绩更好。”
说完,江临的唇角却又撩起一丝不是笑的弧度,语调意味深长,冷得结冰,“又或者,她本来就善于笼络人心。赵老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她骗了。”
陈天娇吞吞吐吐了半天,不懂江临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可他这话确实摧心又伤人,她当时火大,死死压抑着才没冲进去,赶紧就回来告诉段悠了。
可是看着对方逐渐苍白憔悴的容颜,和她脸上那明明白白的震惊、受伤,陈天娇却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半天,她才捡了几句不难听的告诉她了:“他说,现在他是教授,用谁弃谁,他说了算。”
段悠眉目一冷,推开她就往外跑去,林小晓大惊失色,看着桌上刚晾好的水和已经撕开锡箔纸的退烧药,“悠悠,你先把药吃了再去!”
陈天娇愣住,林小晓放下笔从床铺上跳了下来,“这怎么回事?是江教授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