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说,只要我在这儿一天,你就别想再靠近她。
所以他就想方设法把他支走?
甚至还让傅言把米蓝带走,为了逼阿青只能自己出面解决?
段子矜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寒,她不禁握住了茶几上佣人刚端来的热茶,这才觉得冷得紧缩的毛孔稍稍舒张了些。
她从来不知道江临的手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损。
虽然一开始他也用她身边的人威胁过她,但那时候他针对的毕竟是唐季迟这个外人,而且唐季迟与他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也说不上是江临恃强凌弱。
“悠悠。”段子佩挂了电话,看着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漠的女人,沉声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我就在家里陪你,等红枣的事情解决了,我带你回美国。”
沙发上的女人闻声抬起头来,褐瞳里渐渐生出几丝安抚的笑意,静凉温婉,“没事啊,你去忙你的,公司的事更重要。”
“悠悠,他这是想趁我不在纠缠你。”
“我知道啊。”段子矜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手腕上的手环,漫不经心道,“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段子佩脸色铁青,紧抿着唇角不说话。
“先不说公司是你用爷爷留给爸爸的遗产注资的、败光了你怎么对得起家里的长辈。光说你手底下几千名员工,还有刚刚走上演艺道路的艺人们,你作为副董事长,难道要置他们于不顾?”手环在她白皙的皓腕上“叮叮当当”地响着,她的声音像是深山里淙淙的泉水,清澈而沁凉。
“江临能做出这种事,自然是下了狠心的,如果你现在不顺着他的意思,接下来只会损失得越来越多,闹得越来越难收场。”
段子佩眉头紧锁,“那道我们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今天只是用这件事逼你和他吃饭,下次要是用这件事逼你和他上-床呢?”
段子矜轻轻地笑,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动的茶叶,眼瞳宛若一块澄静的玉,透着从容冷艳,“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我会想办法。”
如果他到此收手,不再动她身边的人,那么大家相安无事,各生欢喜。
但如果江临真的为了得到她而做出任何一点伤害了米蓝和阿青的事情……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段子佩道:“只要你有银耳,他就不会拿你怎么样。”
段子矜听了这话,笑容蓦地一僵,“我不会为了跟他作对而利用我儿子,银耳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段子佩不过是随口一说,奈何当了母亲的人都敏感得可怕,他忙哄她:“是我考虑欠妥,别往心里去,嗯?”
“好了,你去忙吧。”段子矜抬手在眉心揉了揉,“我白天可能要去医院看看孟夫人,记得让人帮我准备一份礼物。”
“嗯。”段子佩看着她疲倦的样子,顿了顿,低声嘱咐道,“身体刚好就别太勉强。”
傍晚,当江临开车到了段宅门外时,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花园里逗弄着猫儿的女人。
穿过段宅大门的雕花栏杆,可以看到她身上穿着漂亮的长裙,像一朵花似的铺开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那张明艳的侧脸,怎么看都仿佛只有18岁的模样,不过年轻归年轻,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妩媚,在她身上也是一点不差的。
夕阳的橙色光晕笼罩在她身上,一时间,她的笑容烙在他眼底竟有些灼烫。
听到门外汽车发动机熄火的声音,段子矜不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她拍了拍手上零食的碎屑,用小指勾起包带,挂在肩上,撑着草地站起身。
她穿着坡跟的凉鞋,被草地里的硬石头绊了一下,身子刚晃了晃,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小心。”
那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惹得她有些不适,段子矜蹙了下眉,“谢谢。”
江临却没松手,只是垂眸望着她,她馥郁芳香的身子就贴在他的胸膛上,他没有温度的沉黑的眸里破天荒的蓄着淡笑,“专门换了件衣服,等我接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