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峰迟疑了下,浑浊的目光看向了陈恩瑞。
只一眼宋巷生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嘲弄的弯了下唇角:"陈董,有人趁着你醉酒意识不清的时候,唆使你拿刀伤人,你不妨想一想,如果你真的伤了我,你就是杀人凶手,最后谁会得利?如果你没有成功。又是谁踢掉了家产继承中的最大阻碍?"
宋巷生不会稀罕陈家那仅存的家产,但陈恩瑞不同,脱离了陈家,她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从陈凌峰一出现,宋巷生就在他的身上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陈凌峰慢慢的转过了头。看向了一旁的陈恩瑞,"你敢耍我?"
陈恩瑞一顿,摇头后退:"不是,我没有……爸爸,你不要听她胡说,你难道忘记是谁害得你走投无路,又是谁把你踢出的董事会,又是谁让你成了商场上的笑柄,你怎么能相信她?!"
"是她是她要害你……"
"不,是陈恩瑞,她想要借刀杀人……"
陈凌峰被接连的两道声音闹得心烦,这两到声音不断的在他的头脑中打架。
陈凌峰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一直处于神情紧绷状态中,此刻在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起来,他好像看到很多人站在他的眼前,叽叽喳喳的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挥舞着手中的刀,胡乱的在空气中砍着。
一下扑空,就又来一下。
直到他听到一阵惊呼声,和那一声"小心"!
紧接着,他的身后挨了一脚,被人重重的踢向了车头。
他挣扎两下,想要起身,但是眼前蓦然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南风瑾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陈恩瑞,眼神有些复杂。
"风,风谨……你,你有没有事?他刚才,他刚才有没有伤到你?"陈恩瑞嘴角流出一道血迹,眼神却依旧担忧万分的看向他。
南风瑾弯腰把人抱起,"你先不要说话,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陈恩瑞闻言咳嗽了两声,插着水果刀的腹部溢出鲜血,"不,我要说,我怕,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说:"风谨,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爱你,真的爱你……即使,即使你现在对我,对我……没有感情了,我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减少过一分……我从来,只爱过你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咳咳咳……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们亏欠姐姐的,我愿意偿还,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她想要回到陈家,我也可以从陈家搬出来。我可以给她道歉,给她跪下,哪怕……哪怕把我的骨髓抽出来给她都可以……"
"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咳咳……就是希望,她不要伤害我最爱的男人……"
终究是他护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儿,又再一次的救了他。要不然这柄水果刀,本该是落在他的身上。
"恩瑞,我们先去医院。"南风瑾收紧了手臂,沉声说道。
陈恩瑞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气若游丝的说道:"……我没事,只要你能一直这么抱着我。就算是让我现在死在你的怀里,我都愿意……"
宋巷生站在一旁,目光沉静的看着两人情真意切的模样。
她握起来的手掌上,有一道伤痕,鲜血隐约的从指缝中溢出来。
只是她什么的没有说,也便没有人会注意到,又或者其实……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发现。
原本最初划开的伤口,都不会立即发作。
在南风瑾抱着人上车的时候,宋巷生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包。
她问了一声:"南风瑾,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这里?
南风瑾闻言,终于是把一直落在陈恩瑞身上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眸色深深,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数秒钟的时间,但终究是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径直打开车门,上了车。
汽车行驶,握着方向盘的南风瑾,手指却在慢慢的收紧,直到……手背上青筋爆出。
他为什么会出现?
真是一个好问题。
若非是在极力的隐忍情绪,南风瑾多半是要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质问。
宋巷生,为什么,扑过来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