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宁孤城和磊子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挂掉电话之后，宁孤城叹了口气，对着小黑道：“去清水湾吧，这个时候，我该去看看他。”

刚刚电话之中，磊子其实没说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听语气，似乎有些低沉，想来，这些事办的，的确是让他为难了。

也是，看似是出气了，报仇了，只不过，当手上真正沾上了鲜血，当一个人真的任由自己处置的时候，那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很让人陶醉，却也，让人会生出一种恐惧感。

磊子这么多年过得并不好，一直都是被人欺负折磨，如今，被宁孤城拉了一把，算是出人头地了，可多年来的习惯却是不好改变。

说实话，磊子没有被逼疯，宁孤城已经很高兴了。

在这次把钱三和瘸子交给磊子之前，宁孤城也有过犹豫，他也害怕，是否太过为难磊子了，一个人，究竟压抑之后，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无论哪种，宁孤城都不愿意看到。

等到宁孤城来到清水湾的时候，磊子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内，上身没有穿衣服，脸上和手上还有血迹，就那么坐在那里，望着窗外，抽着烟。好像，心思很重一样。

铁山叹了口气，轻声开口道：“纪总，宁总已经到了，我下去迎接一下。”

磊子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铁山叹息着转身。

他是亲眼见到磊子做了什么的人，他知道，这种事，做出来，很难很难，磊子一时之间不好接受，属于正常，若真是脸色如常，就真的可怕了。

不过，就算这样，铁山依然对磊子有了刮目相看，到底是宁孤城的兄弟，做了决定之后，毫不拖泥带水。

没过几分钟，宁孤城就来到了磊子的办公室，让其他人都撤出去之后，这个房间内，只有他和磊子两个人。

看着磊子身上的血迹，宁孤城就知道，钱三和瘸子的下场了，而且，是磊子亲自动手的。

“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吗？”宁孤城没有安慰磊子，而是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来。

磊子摇了摇头，眼神询问着宁孤城。

宁孤城笑了笑，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五年前，那时候，我好想还没有满二十岁吧，杀的是潜入国境的武装贩毒分子，至于他们究竟有多罪大恶极我就不说了，就一句话，一枪毙命。”

宁孤城好像陷入了回忆一样，淡然道：“当时我们其实没有别的选择，我还记得，我杀了三个武装贩毒分子，那是我第一次杀人。那种感觉很糟糕，虽然明知道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活生生的生命，就那样被我剥夺了，我一直在问自己，凭什么，有什么资格。”

“那一段时间，我每晚都做噩梦，梦到那些被我杀了的人，满脸鲜血的不停的在质问我，凭什么，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凭什么啊。那段时间，就算有心理医生给我做疏导，也没什么用处，甚至很我连枪都不敢在拿了。”

“直到，我看到了被解封的视频资料，我看到了那些武装贩毒分子是怎样的残忍的杀害别人的，看到了一组组被这些人害的家破人亡的画面，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因为毒品家破人亡的案件，更看到了，被我杀死的武装贩毒分子，他们是如何把人斩首之后，还哈哈大笑，肆意侮辱的。”

“那一刻起，我的手再也没有颤抖过，我的心，不再拷问自己究竟凭什么，我再也不曾怀疑过自己是否应该杀人，也不再考虑自己死后是否会下地狱，我只知道，若是杀一个坏人，可以救一个好人，我会去做，哪怕是杀一百个坏人，只能救一个好人，我依然会去做。”

说完这些之后，宁孤城拍了拍磊子的肩膀，淡笑道：“钱三和瘸子还活着，不是嘛，你没有毁了他们的生活，这是他们罪有应得的报应，从此以后，少了这两个人作恶，会少了很多家破人亡的家庭，磊子，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想通。”

“你觉得，你做的对，那就对，你觉得，你做得不对，那就不对，凡事，问问自己的心，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底线，不违背自己的良心，那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人生短短数十年，不敢说要活的有多潇洒，可起码要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