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迅速散开做事的时候,沈万千跟叶子轩没有就此离去,他们都停在原地看着现场,似乎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兄弟存活,也似乎想要看一看韩麻子是生是死,沈万千还让人拿来两杯酒,递给一杯给叶子轩后苦笑:“多亏你示警。”
“不然今天不仅要阴沟里翻船,还可能把自己小命搭上。”
沈万千喝入一口红酒:“都怪我急功近利。”
叶子轩抹掉脸上的雨水,看着前方摇摇头:“我们确实有点大意,但最重要的,何长峰太狠毒太无情了,韩麻子是他的亲信,不仅立下汗马功劳,还忠心耿耿一腔热血,何长峰却毫不留情把他算计进去,让他跟咱们来个同归于尽。”
沈万千轻轻点头,挺直身躯叹息一声:“从韩麻子被我拿下还盯着箱子判断,他确实不知道里面是炸药,不然也不会寻思把它抢夺回来,更多是想法子远离箱子跑路,不过也正是韩麻子坚信箱子有解药,才成功误导了我们的判断。”
“我怎么都没想到,何长峰会牺牲韩麻子这个死忠。”
他很客观的作出评价:“我们都小瞧他了,看来老何选他做继承人,多少有几分道理。”
叶子轩笑着点点头,同时环视四周一眼,像是在捕捉可疑的迹象:“我离开何家的时候,他从暴躁变成平静,还跟我说一路好走,我那时就知道他要报复,毕竟连坏他好事,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还这么不留痕迹。”
在沈万千低头喝入一口酒时,叶子轩又补充上一句:“箱子的炸药不会是定时,也不是韩麻子遥控,而教堂地下室又有大师兄的痕迹,所以刚才引爆的家伙八成就是大师兄,他应该就藏在附近,见到我们发现端倪就提前引爆炸药。”
“可惜局面太乱了,不然可以找出他的影子。”
沈万千发出一阵大笑,拍拍叶子轩的肩膀笑道:“算了,由他去吧,逃得了今天,逃不过明天,迟早会跟他算这一笔账的,何况他也手下留情了,如果他趁着刚才爆炸对我们来两枪,或者再轰一个主教山的大圆球,我们局面更糟。”
叶子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接过话题,“你以为他不想这么做啊,只是时间来不及或者手里没武器,不然早把杀招往我们身上招呼了,那家伙对白狐爱恋颇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估计现在正捶胸顿足,懊恼失去下手的机会。”
“有道理。”
沈万千一口喝完红酒:“对了,韩麻子手里没解药,那大夫人的毒素怎么办?何长峰看着她死?”
叶子轩轻轻摇头:“韩麻子既是诱杀我们的引子,也是何长峰故意修的栈道,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在我们把注意力放在韩麻子身上时,大师兄一定把盲蛇解药给了真正的中间人,中间人再趁着这边动乱悄无声息给了何长峰解药。”
沈万千拿出电话,打出一个号码,聆听片刻放下手机,望着叶子轩低声开口:“十五分钟前,特首带着官方人员去了何家,一是给老何道喜,二是探视大夫人病情,三是洽谈两家的婚事,这一队人中,有一个你我都熟悉的小角色。”
叶子轩抬头:“谁?”
沈万千吐出一个名字:“陶可可。”
在叶子轩脸上划过一丝苦笑时,沈万千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有着战意,有着乐观:“我们一直觉得何长峰是一个废物,一个不堪一击的对手,现在发现,这小子的心智和手段不比我们逊色,这样的对手比起江静瑶他们有趣多了。”
叶子轩也流露战意:“那就看一看,逐鹿澳门,谁是真正王者。”
“韩麻子!”
在叶子轩也一口喝完红酒时,扒拉废墟的沈氏保镖忽然喊出一句,正在忙活的十余人马上拔出枪械,齐齐指向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雨水冲刷中,让他面目更加清晰,正是韩麻子,他的肌肤被硝烟薰黑,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鲜血流淌。
他的左臂少了半截,耳朵也少了一只,嘴角更是裂开,整个人支离破碎的样子,让现场众人很难相信他还是个活人,但他确实没死,还挣扎着站起来,只是他的冷漠眼中,再也没有昔日的不屈和疯狂,只有一抹说不出的悲凉和落寞。
哀莫大于心死。
叶子轩淡淡开口:“给他包扎伤口,给他注射葡萄糖。”
“再给他一把枪,送回何家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