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张海涛找到白萱家去了。
白萱现在已经是国内著名的精神科专家,清江精神病院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就在院史资料里说了白萱曾经在他们医院当过义诊医生的事。
张海涛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上白萱。
“他拿了许敏的照片过来,问我认不认识许敏,我说不认识,他就走了,也没多话。”白萱喝了口咖啡,“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可能是觉得那人看起来有些邪气,所以就没告诉他了。”
当然了,白萱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张海涛,是陆慎行自己猜到的,听白萱描述了那人的长相,果然又是牛仔裤、马丁靴。
送走白萱后,陆慎行就给张海涛打电话。
张海涛那会儿正站在一条巷子里看一家奶茶店外面贴着的招聘消息,正打算推门进去,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陆慎行打过来的,陆慎行说想约他见个面。
张海涛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去了,因为他知道陆慎行约他见面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许暖。
地点是张海涛订的,因为他知道陆慎行订的一定是高档餐厅,而他讨厌坐在高档餐厅里装逼的感觉,所以就约了自己常去的一家川菜馆。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熟悉的环境,如果他去陆慎行的地盘肯定会不自在,那还不如把陆慎行叫来这种苍蝇馆子,让他不自在!
没想到,陆慎行却神色自若地坐下了,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他从始至终都没动筷子,因为张海涛点的都是辣的,他今天肠胃有点不舒服,不能吃辣的。
张海涛以为他是嫌弃这种小馆子的东西脏,所以才不吃,忍不住嗤了声,“如果你不吃的话,可以去外面等我,等我吃完了我们再聊。”
“不用了——”陆慎行淡淡道,“你吃你的,我说完就走。”
张海涛也懒得管他,灌了一口啤酒,“什么事你说吧。”
“你是不是去调查许敏生前的事了?”
张海涛闻言,拿着啤酒罐的手顿住了,抬眸看着陆慎行,眸色渐凝,“……你跟踪我?”
陆慎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还没重要到我需要找人跟踪的地步。”
“那你怎么知道?”
“丁怀仁有所察觉了。”
张海涛轻嗤一声,“怎么?那老家伙怕了,所以找你来当说客?你打算像上次那样和他联手骗暖暖?”
陆慎行被他怼得有那么几秒钟根本就说不出话来,眸中暗流汹涌。
张海涛冷笑,“要想说服我可没那么容易,我不像暖暖那么单纯,随便两句话就能忽悠住。”
陆慎行缓缓沉下一口气,片刻之后才道,“我从来都没想过骗暖暖,当初之所以不告诉她,是因为怕她会受伤害,当年那些事比你想象的还复杂,许宏远的死只是一个开端,要是继续查下去很多事情都会被牵扯出来。”
“哦?是吗?到底什么事会被牵扯出来?”张海涛靠在椅子上,唇畔略带讥嘲,“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暖暖会受伤!”陆慎行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告诉她吗?我做梦都想告诉她,可是现在不是时候,你知道在她心里许敏有多重要吗?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会接受不了的……”
张海涛冷笑,“可是她迟早都要知道的,不是吗?而且,她是许阿姨的女儿,她有权利知道许阿姨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放心,这件事我早晚都会告诉她,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海涛冷冷地打断陆慎行,“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等你拿到宏远集团之后吗?”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再说了,就算我拿到宏远集团,也只会交给暖暖。”
“不,这不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而是暖暖和丁怀仁之间的事,她不能再这样被丁怀仁欺骗,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就要告诉她。”张海涛说得很坚定。
陆慎行勾起半边唇角,脸上浮出一抹讥嘲,“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当年你妈是怎么帮丁怀仁隐瞒的?如果你妈没有帮丁怀仁的话,也许许敏就不会死,不是吗?”
张海涛怔住了,他没想到陆慎行竟然连这个都知道,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丁怀仁告诉陆慎行的,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张海涛搁在桌上的手缓缓捏了起来,“……我会告诉她的,等我查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拿到足够多的证据后,我会带我妈去向她请罪。”
陆慎行缓缓匀出一口气,“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你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瞒她一辈子,想找个更好的时机再告诉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是我不肯告诉她,而是因为现在还不能告诉她,你想想,前段时间她才知道许宏远是丁怀仁害死的,现在要是告诉她许敏是被丁怀仁逼死的,她该有多痛苦?”
张海涛的瞳仁缓缓聚了起来,“所以说,你也知道许阿姨是被丁怀仁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