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皇城下。
凌晨,天还没亮,官员们都已经起来了,一个个打着灯笼来到城门口,只等宫门打开去上早朝。
除了逢年过节,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上常朝,议论朝中大事。
这几日的常朝,整个朝堂的气氛都不是很好,因为南边来的消息,西南使者莫名其妙死在了大周境内,据说,是被当地山匪杀死的。
这件事朝野震动,皇帝暴怒,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问责当地官员肯定是跑不掉了,但接下来还有更头疼的事情,就是怎么和西凉那边的人交涉。
“吱嘎——”
这时候,宫门缓缓打开,一群官员鱼贯而入。
来到乾龙殿上,皇帝已经端坐在上首,下面的官员按照文武官职列在左右,众人都手拿笏板,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非常的乖巧。
宝座上的皇帝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头戴珠冠,身穿墨色龙袍,神色威严,他冷冷地看着下方的众官员,眼里透着一抹轻蔑。
自从前年他病了一场后,这些官员就开始在自己的几个皇子中间站队,朝堂上经常能看见太子党,三皇子党,七皇子党之间互相弹劾,目的只是为了拔除对方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
呵,真是可笑!朕还活着呢,你们就在朕眼皮子底下结党营私?
也好,你们就斗吧,最好斗个你死我活,朕就在边上看戏!
皇帝祁昀这半年来就在看他们斗来斗去,他在中间玩平衡,一时间倒将他这个帝王衬托得高高在上,无人可以企及,这种感觉很不错,只是半个月前,西南出了使者被杀的大事,他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祁昀大发雷霆,甚至还牵连了几名小官吏,这几日臣子们看见他大气不敢出,怕被牵连,个个乖巧的跟一只鹌鹑。
只是这份乖巧,久了祁昀也看烦了。
“怎么,都不说话?”
皇帝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府,让人听了害怕,下边的官员互相用眼神交流。
这时候,有个胆大的官员出列,道:“启奏陛下,西凉密谍前不久已经探知使者被杀一事,如今在京的西凉大使者耶律郝要求我们给个交代……”
“哦?这是来问责的?”
祁昀冷笑一声,目光冷冷地扫过下方群臣。
“臣惶恐!”
众臣急忙当缩头乌龟。
“朕要你们拿出对策,不是在这儿给朕当鹌鹑!砰!”
祁昀一巴掌拍在龙椅上,显然是动怒了。
下方群臣犹豫了一下,有人出列道:“皇上,此事第一要先追究那边地方官的错失,最好拿下杀几个人,以此来抵消西凉人的怒火,再次,我们应当赔礼……”
“难道再增加岁币吗?”
这名官员还没说完,就被冰冷的声音打断,祁昀凉薄的眼神扫视下来,那名官员扑通一声就给跪了,用头磕地,“皇上,西凉人悍勇,如果不加以弥补,到时候大军压境……”
“大军压境又如何?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这次说话的是另一名官员,和刚刚那名觉得要补偿的官员正好是两个对立面,于是反调就这么来了。
“胡闹,这要打起来就是劳民伤财!”
“但这样一劳永逸,难道每年他们来闹一闹咱们就要增加岁币?这些岁币最后谁来承担?还不是用赋税加到百姓身上?一样劳民伤财!况且西南有西平大将军曹胤坐镇,还会怕了那群蛮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