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母亲的骨灰,却让纪卿一夜都没睡好,赵琳是摆明了要将她赶出去,直到后半夜,纪卿仍旧没有睡着。
晕乎乎的起床准备下楼去喝口水,没想到客厅居然有人,纪卿本来以为是加班的纪衡山回来了,只是一听对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小暧,你姐姐一天不走,我这心里就不踏实啊!”赵琳的声音。
“你在怕什么,就她能翻出什么浪来。”纪暧冷笑。
“可是她若是知道你母亲的事和你有关的话!”
“你闭嘴!”
纪卿心里咯噔一下。
“小暧,这事儿要是被纪卿知道了……”
“只要你不说,她根本不会知道的!”纪暧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可是我也不知道飞机会失事啊。”赵琳一边说着一边叹气,“当时你就不该哄你母亲出去散心的。”
纪卿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母亲出去散心的决定确实很突然,不过当时纪衡山和赵琳的事情闹得很凶,记者都堵在家门口了,纪卿一直以为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丁慧想要出去散散心。
所以对这事儿压根没多想,没想到居然和纪暧有关。
“你闭嘴,当时还不是你,都是你怂恿我的,你还好意思说!”
而此刻纪卿慢慢从楼上下来。
纪暧和赵琳听见动静,寻声看过去,纪卿脸色苍白,手中死死地捏着一只水杯。
“姐……”
纪暧心里咯噔一下,看到纪卿那双怨毒的眸子,更是心虚得要死。
“啪——哐当!”纪暧话音未落,纪卿直接将手中的水杯甩了出去,水杯在纪暧面前碎裂,吓得纪暧整个身子激灵一下,直接从沙发上面站起来。
“姐,你做什么啊!”纪暧被吓得脸色苍白。
“你联合外人对付妈妈?”纪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你听错了。”纪暧别过脸。
而此刻纪卿已经大步上前,伸手牵制住纪暧的肩膀,“我都听见了,是你怂恿母亲出国,要不是这样,母亲也不会出事故,都是你的错,都是你!”
纪卿的手死死捏住纪卿的肩膀,弄得纪暧生疼,纪暧直接伸手推开纪卿,纪卿差点被脚下的玻璃渣轧到。
“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纪卿不明白了,难道亲生母亲抵不过一个外面来的小三么?
“卿卿,你也不能怪小暧,我就是不明白了,同样是女儿,为什么你的母亲总是偏袒你呢,明明小暧和沈穆清才是绝配啊!”
纪卿这会儿才想起来,母亲离开之后,纪暧和沈穆清的事情就被爆出来了,而之后,自己则是被退婚,而之后飞机失事的消息才从国外传回国,一切都对的上了,都是安排好的,全部都是套路!
她就是想要支开母亲而已,若是母亲的话,根本不会同意她和沈穆清在一起。
“就是!”纪暧虽然心里没底,不过表面还是冷硬强势起来。
“纪暧,你是不是疯了!”纪卿以为母亲的去世不过是一个意外,只是她没想到事情的经过居然会是这样。
“我才没疯,同样是亲生女儿,为什么她总是向着你,凭什么!”
“你是为了沈穆清,所以要支开母亲是么?就是为了一个男人?”纪卿冷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所看见的。
“我也不能未卜先知,我哪里知道那架飞机会出事,我就想着,等到母亲回来,木已成舟,那她就是再反对也是没用的!”
纪卿气得要疯了,她伸手想要打纪暧,却被一边的赵琳死死地捏住了手腕。
“纪卿,你可不能这么自私,沈穆清又不爱你,你都霸占了纪家大小姐的头衔了,你还想要多少,况且你有这个资格么!”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得算的,反正我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没有资格说我!勾引别人的丈夫,抢走别人的老公,霸占别人的家庭,你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小三,真的以为鸠占鹊巢就能够为所欲为了么!”
赵琳认识这对姐妹时间挺长了,她做纪衡山的秘书也有好几年了,印象中的纪卿胆小怯懦,平时说话都很少。
所以此刻纪卿尖酸刻薄的话,让赵琳和纪暧都吓了一跳。
此刻外面响起了车声,纪衡山回来了,纪衡山疲惫了一天,没想到一进屋,她们居然都在。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纪衡山脱下外套,看见了地上面的玻璃碎片,“纪卿你又闹什么!”
“姐姐,父亲最近都这么忙了,你能不能让他省点心啊!”
纪卿还没有开口,纪暧就恶人先告状。
而纪衡山更是不管事情的经过,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纪卿身上。
“纪卿,大晚上的,你能不能我消停一点,你难道不知道经济危机,纪氏现在很困难么,我每天从早忙到晚,你们还在家里闹腾!”
纪卿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面前的几个人了,这些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爸,我不是,我……”
“伤口都好了吧!”纪衡山冷眼看着纪卿左侧带着腕表,很好的遮掩了伤口。
“嗯。”纪卿点了点头。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纪衡山此话一出,纪卿身子一僵。
她的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希望,希望在医院的时候,纪衡山说的话都是气话,没想到纪衡山今天居然旧事重提。
“姐姐,是你太丢家里的人了,爸爸都看不下去了,还不快走!”纪暧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是她已经赢了。
纪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纪暧直接推了出去。
“纪暧,你做什么,你滚开,爸,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纪衡山却完全不搭理纪卿,在赵琳的搀扶下,慢慢上了楼,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纪卿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被赶出来,纪暧冲着纪卿一笑,“姐姐,要不你在外面跪一晚上?也许爸爸就会原谅你了!不生你气了呢!”
纪卿双手握得死死地,死死地咬着嘴唇,口中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她也浑不在意。
“姐姐,你还不走么?脸皮真是厚啊,爸爸都让你走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赖在家里呢!”纪暧捏紧嗓子,声音尖细。
纪卿轻轻扯起嘴角,那种嘲讽揶揄的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她自己,还是笑纪暧。
纪卿转过身,忽然一个东西滚落在她的脚边。
“你妈的东西记得带走!”赵琳的声音陡然响起。
纪卿低头,是一个棕色的密封罐子,陶瓷的,纪卿弯腰将东西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尘土擦掉。
“一个破罐子而已,还宝贝的和什么似的!”纪暧嘲讽的声音响起。
纪暧哪里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自己生母的骨灰呢。
纪卿并没有回头,只是死死地抱紧怀中的罐子,她只穿了单薄的睡衣,清瘦的身子在凉风中显得格外凉薄。
“砰——”
身后传来沉闷的关门声,纪卿心里一跳,死死咬着嘴唇。
她想过有一天会被赵琳撵出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被自己的亲生妹妹赶出来。
满腹的委屈酸楚,纪卿根本无处诉说,只是死死咬住嘴唇,就算强忍着泪水,那隐忍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纪卿死死搂住怀中罐子,现在只能和母亲的骨灰相依为伴了么?
“妈,我带你离开这里。”纪卿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去的。
身无分文,就是手机都没带,只抱着骨灰盒就出来了,纪卿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个住在西郊的男人。
纪家在市中心,开车去西郊也要四十多分钟,更何况她就是要走过去,也根本不知道如何走过去。
纪卿只是沿着公路慢慢走着,偶尔会有一些搭讪的司机调戏她一下,不过看见他苍白的脸色,还有咬得破烂不堪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彻骨的寒意,让前来搭讪的人都悻悻而去。
纪卿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双腿几乎都麻木了。
等到天都要亮了,一辆车子停在了纪卿的面前。
“卿卿。”
陆既明几年前跟着母亲去了京城,许久不见了,纪卿没想到陆既明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在陆既明的帮助下,纪卿将母亲安葬了,陆既明安排她住进了一家酒店,并且让她和自己回去,纪卿只说自己和家里闹矛盾,暂时不想回家,更不可能和他去京城。
陆既明当时不能在维城多待,纪卿又执意不走,陆既明给她留了一些现金,就匆忙离开了。
现在想起这事儿,陆既明后悔的要死,当时他若是没走的话,或许他和卿卿的关系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
或许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就是自己了。
纪卿并不想要依赖任何人,尤其是陆既明,他和沈穆清是兄弟,说到底,纪卿心里排斥一切和沈穆清有关的人。
但是她发现陆既明离开之后,她根本无法离开维城,她没有任何的证件,没有身份证明,身上的现金也越来越少,她想要找纪衡山要回证件,却被告知证件都在莫七那里。
“父亲,既然你都把我赶出来了,我的证件你总要给我吧!”没有身份证明,他的酒店都无法续订,这个社会你没有身份证件,根本寸步难行。
“在那个男人那里。”
“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给别人。”
“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自然要给他,我知道你在XX酒店,自己回去,或者我派人接你过去,你自己选择!”
那个时候的纪卿根本无力反抗纪衡山,纪衡山在维城当时也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纪卿根本无处可逃。
纪卿最后还是去找了莫七,当她再次回到西郊别墅的时候,能够见到莫七的机会就屈指可数了。
莫七几乎都不会待在别墅里面,除了晚上会回来,也不和她说话,最多就是问她是否吃过饭了没,两个人的交流简单的有些匮乏。
这让纪卿在这里的日子过得也舒坦许多,每次面对莫七她都格外紧张。
只是每次纪卿想要找他开口询问自己的证件,莫七就直接扭头离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就这么拖了快一周了。
“那个……我能不能要回我的证件?”
“纪小姐,做人不能太贪心!”莫离站在莫七身后,莫七的筷子触碰到盘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莫离瞬间闭上嘴巴。
“那我只要和你生孩子,就会放我走么?”
莫七继续吃饭。
“七少,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莫七及继续低头。
“生了孩子就让我走吧。”
“明天我们去民政局。”
“去那里干嘛?”纪卿忽然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结婚需要领证。”莫七放下筷子,径直转动轮椅离开。
纪卿愣在那里,这个男人是在开玩笑么?领证?他不会真的要和自己结婚吧。
也只有领证这一天,纪卿算是又一次见到了这个男人的笑容,纯粹澄澈的让人心颤。
纪卿一直在告诫自己,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异常银货两讫的交易而已,你不能想太多了,你们之间根本无关情爱,你别陷下去,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你的良人。
而自此之后的夫妻生活更是乏善可陈,莫七似乎算好了日子,和她发生关系也只是在她容易受孕期间而已,平常很难见到他的人。
但是纪卿的肚子却愣是没有动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纪卿以为自己或许是老死在这里,可是当她有一天醒过来的时候,她的所有证件都放在床头。
纪卿拿起证件就往外面走,难道那个男人想通了,要放自己走了么?
楼下只有莫离在指挥佣人搬东西。
“七少呢!”
莫离不说话,脸色阴沉,那双眼睛恨不得将纪卿吃了一般,直觉告诉纪卿,莫七出事了,可是她根本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质问他。
“我的证件……”纪卿死死捏着说中的证件。
“你可以离开了。”莫离说得面无表情。
“我……不用和他打招呼么?”
“不用。”莫离说着不再搭理纪卿。
纪卿想了想,这个男人最近消瘦得很厉害,而且或许是腿上的旧疾发作了,有时候半夜都会疼醒,他不会是……
纪卿回到房间,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床头。
纪卿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她自己知道在计算机方面有天赋,所以在西郊别墅这段时间,她在网上帮别人打游戏倒是赚了一笔钱,虽然不多,不过足够她在外面生活一段时间了。
等她到达机场打开证件准备买机票的时候,从里面掉落出一张银行卡,还夹着一张纸。
“好好照顾自己,密码是你的生日,卿卿。”
字迹公正,棱角带着飘逸洒脱,好看得要死,一如莫七给她的感觉,外表温润,骨子里面却难掩强势霸气。
没有落款,纪卿到此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姓什么,只知道他们都喊他七爷!
回忆结束
陵园中的青松在风中颤动着,带着孤寂和萧瑟,回忆是沉闷压抑的,纪卿心头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闷闷的。
“莫七,你当时为什么让我走了。”纪卿还是想不明白。
“我不能看着你枯萎。”莫七苦涩的一笑。
他所认知的纪卿,虽然沉默寡言,可是脸上总是挂着清浅的笑意,偶尔露出了小娇羞小满足,都让他心悸不已,可是她自从到了西郊别墅,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兔子,就是睡觉时都把自己裹得死死地,不让人触碰,更不和任何人说话。
花一样的年纪,他却不能看着她像花一样的枯萎。
“那你当时还对我那么冷淡。”
“我若是对你好一点,你就更加会躲着我,你或许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其实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你能够好好沉淀一下,冷静一下而已,并不是你想的所谓囚禁。”
莫七哪里是不想对她好,和他玩捉迷藏的人难道不是她么?
小元恶寒的吐了吐舌头,囚禁?爹地和妈咪当时是在玩*么?不过这话小元是打死都不会问出来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纪卿由衷的说。
“所以你,你要以身相许么?”莫七兀自一笑。
“现在还来得及么?”纪卿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这回倒是换莫七一愣了。
“卿卿,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莫七,我们可以试试看。”
莫七抿嘴一笑,就好像是冰山盛开的雪莲花,如同高岭之花高不可攀,却猝不及防的直接撞进了纪卿的心坎里。
小元在一边低头踢石子。
“哎——你俩还能稍微看我一眼么?都不搭理人了。”小元说得醋味十足。
“哪有不理你了。”纪卿伸手捏了捏小元的脸。
“妈咪,你刚刚是在向爹地求交往么?”
纪卿一愣,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莫七低头一笑,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斥了一般,满满的幸福感似乎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妈咪,你可真厉害,也只有爹地受得了你。”
“我又怎么了。”
“选择的告白地点很特别啊。”
众人只觉得一阵阴风刮过,瞬间心里有些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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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重点就是回忆一下过去,关于莫七什么时候喜欢上卿卿的,这事儿还得另说,这里暂时不说!
接下来就是虐渣渣了,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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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G市名副其实的钻石单身汉,身价位居本市第一,
世人皆知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却无人知晓,五年前,他有过一段形式婚姻;
她是G市人民医院的超级小护士,没身价也没高学历,
众人皆知她离异且带着一个拖油瓶,
却无人知晓,她曾经的丈夫,孩子的爹,就是站在那个金字塔最顶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