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汐一撩裙摆，恭敬地跪下。

“她来了？”太后声音低沉威严，正靠在榻上翻着一本书。

如意立于一侧，点头道：“是，在外面跪着呢！”

“跪着吧，也好长个记性，守点规矩。”太后说完合上书，道：“哀家乏了，小睡一会儿。”

如意有条不紊地放下床帘，点起安眠熏香，悄无声息地立在一侧，像是不存在一般。

一个时辰过去了，慕灵汐被冻的瑟瑟发抖，两个膝盖已经失去了知觉。

流光更惨，一张小脸冻成了青紫色，身子摇摇欲坠。

“小……小姐，太后……什么时候见你啊？”她说话都带着颤音，不停地搓着双手取暖。

慕灵汐一开口便呵出一团白气，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候着。”

“不行，小姐一个人，奴婢不放心。”流光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被冻住了，她从小生活在南方，从未体验过这种严寒。

慕灵汐回头对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听话，你若生病了，还让我照顾你不成？”

流光犹豫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慕灵汐以为是疾风骤雨的训斥，没料到太后会这样晾着自己，早知道就戴一副护膝了。

老天爷像是故意和她开玩笑，流光走后，就飘起了雪花，越下越大。

慕灵汐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她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此刻她若有一根火柴多好，也许会看到爷爷。

“还跪着呢？”太后一觉醒来，声音带着慵懒以及毫不在意的轻慢。

如意道：“是，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了。”

“叫她进来吧！”太后起身，一旁伺候的宫女赶紧端来一盏茶。

如意推开门，对跪在雪地中的慕灵汐道：“慕小姐，太后请您进殿说话。”

慕灵汐强拉回一丝神识，叩首道：“谢太后！”

她想站起来，然而双腿已然不听使唤，试了几次都没动一下。

如意对一旁的宫女道：“快去扶慕小姐起来！”

慕灵汐被搀扶着站起来，又被扶着进了昭和殿。

跨入门的一瞬间，暖气扑面而来，她整个人却抖成了筛子，轻声道：“麻烦让我在这里缓和一会儿，一身寒凉怕染给太后。”

如意点头，先一步跨入寝殿，附在太后耳边把慕灵汐的话复述了一遍。

太后表情淡淡道：“吃了些苦头倒是乖巧懂事了不少。”

好半天，慕灵汐的膝盖才恢复知觉，她很怕这一次就落下病根，看来回去要好好调养一下，弄点膏药什么的。

“请问，我可以进去了吗？”她问一旁的宫女。

如意走出来，道：“慕小姐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