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低下头,歪着脑袋,再次看向空荡荡的走廊,看着顾羡溪消失的方向。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直至脸颊上有了湿润的感觉。
明明不爱了,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了?
明明还爱着,可是为什么要说出那方气人的话?在伤害她的同时,也是在自己的心上割血......她真的会痛快吗?
下班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一个人。
乔伊斯背靠在温敛办公室的墙壁上,与外面的温敛仅有一道墙壁的间隔。
她抱着双手,表情严肃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温敛和顾羡溪的对话,她全然听到了耳朵里。她知道温敛是不会想让自己去打扰她们的,所以她才躲在这里不出去。
等温敛停滞了许久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她站直了身体,在温敛进来的那一刻就立在了她的面前,直白的问道:“你们还有可能吗?”
“没有了。”温敛脸上的眼泪早就擦干了,面无表情,不加思考的答道。
就像一根蜡烛在黑暗中,曾给过一个人温暖和光明。
但是,有一天蜡烛倒了,光明在一刹那间消失了。
那个人害怕的想要拾起蜡烛,重新点燃它。伸出手的时候,却不小心触碰到犹未冷却还是高温的蜡油和棉线。
她发出嘶声,快速的收回手。黑暗里一摸,手指都被烫肿了。
她试过一次,被烫到了。她还敢第二次去触碰吗?
顾羡溪就是那根蜡烛。
她走了之后,温敛一个人,剩下的只有无限的黑暗和寒冷中的瑟瑟发抖......
更何况,温敛不止尝试了一次,而是试了上百次。不管是手上还是心上,早已千疮百孔了。
在国外她实习的医院里,经她手第一个抢救无效的人。
温敛亲眼见证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逝去。
惶恐不安占据了她的内心。她内疚的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才导致了这个患者的死亡。
虽然自己的导师已经说了,那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同时乔伊斯也在不停的安慰着她。
她自己也知道人世无常,医生只能挽救回来少部分的人,而大部分的患者最终的结果还是死亡。
但是她就是无法摆脱那种内疚,并且在隐隐之中,感觉只有自己内疚了,才对得起那个逝去的患者。
穿着白大褂,她瘫坐在医院的一角,满心的沮丧。
心里突然有一刻非常想念顾羡溪。想见见她,想听听她的声音,希望她能给她一点安慰。也许只要一句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挣扎了许久,才决定要打电话给顾羡溪。那时候她们已经断绝联系三年了。
打过去之后,许久电话都没有人接,耳边只有正在接通的嘟嘟声。
温敛彻底绝望了,仰着头强忍着眼泪,嘟囔道:“还是不愿意接吗?”按掉电话之后,她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这时候顾羡溪应该已经睡觉了,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温敛死了也不想承认,也许顾羡溪已经有了新的男友,男友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给自己给不了她的一切。他们会结婚,他们会生小宝宝,像顾羡溪一样可爱的小宝宝……
好想跑回去见你,告诉你,我还爱着你。
我都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她,可是……此刻,我真的好想她……温敛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心里的痛楚使她控制不住自己。
那一次温敛差点得了抑郁症,最后去看了心理医生,才摆脱掉沮丧。
而现在,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的她,只想和顾羡溪说一句话,那就是:“谢谢你。”谢谢你曾经给我带来的温暖。
乔伊斯听到她这样的答复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温敛佯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强颜欢笑地对乔伊斯说:“晚上我们去吃黄焖鸡米饭怎么样?”
吃她最喜欢的东西,乔伊斯当然乐意,但是来到中国之后,她的眼界大开,品尝到了更多的中国料理。现在一道黄焖鸡米饭已经远远满足不了她了,她追加道:“还要火锅。”
温敛惊讶的睁大眼睛问道:“你能吃那么多吗?”
“你们不都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两顿!”乔伊斯认真的说:“我希望温敛能开心一点!”
温敛没想到乔伊斯去吃火锅是为了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动......
离开医院之前,温敛和乔伊斯又看见了顾羡溪,那时候顾羡溪正在忙着,没有看到她们。
乔伊斯意味深长的将顾羡溪打量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