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韬声音淡淡的。
夏侯琳珑因为这简短的四个字蓦地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王妃竟还有窥伺他人事物的习性。”
夏侯琳珑立即甩开那张纸,有些窘迫地看着被她弄得凌乱的书桌。
到底是她理亏,她也只能对着主人道歉:“是臣妾不对,臣妾这就下去领责罚。”
夏侯琳珑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她觉得屋内的空气正在慢慢消散,她就快窒息了。
“谁说本王要罚你了?过来。”
夏侯琳珑站在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瘦削的面孔。那上面毫无血色,看得她心惊,她默默地就走了过去。
她与傅翊韬离着几寸的距离,两人就这样对视而望,谁也不开口。
傅翊韬而后别开了眼,看着手中的汤药,正要往嘴里灌时,就听夏侯琳珑抖着声音:“为何要说给臣妾听?”
“因为你想听,本王自然就说与你听。”
傅翊韬抬眸,眼神热烈地看着夏侯琳珑。
夏侯琳珑的心尖都在颤抖,心中乱成一片,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他过于灼热的视线让夏侯琳珑承受不住,因此她别开了头,长长的睫毛轻轻扑闪着。
“还有什么想听的?”
傅翊韬说话慢悠悠的,语气里带着点与往日不同的柔和。
夏侯琳珑摇摇头。她已从傅翊韬口中所说的猜了个七八分,傅翊韬能够这么乖乖地喝药,想必是为了保护华灵夫人,免得她惨遭慕容傲毒手。
她也不敢再听傅翊韬细说下去,她不知道听完该如何面对傅翊韬。虽说他们是夫妻,共枕而眠的次数少之又少。家事过于私密,跟她细说,实属不妥。
况且傅翊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软肋剖开放在别人面前,要是与之为敌,那可能会伤得他遍体鳞伤。
夏侯琳珑伸出手轻易抽走傅翊韬手中的药汤,将它倒进了那盆盆栽里。
只见药汤才刚开始漫入土地中,那花便有了枯萎之意。就是毒性这么强的药,傅翊韬却服用到现在,却仍是这么活着。
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似的,涌过一层又一层的疼痛。
“那王爷说与臣妾听的意义何在?”
傅翊韬这样对她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她向来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询问着他。
夏侯琳珑的眸子依然观察着这株花,等到汤汁全数进了泥土中,花瓣迅速凋零,一一从根茎上掉落。
傅翊韬轻笑一声,这南葵而来的女子真是聪颖过人。他说:“当然是想让王妃死心塌地地跟在本王身边。”
他的眼眸淡定地锁住她,声音有些飘渺:“琳珑你忘了吗?那日本王在你床前所说,上了本王的贼船,你恐怕再也下不去了。”
夏侯琳珑被那声“琳珑”吓得一抖,没想到世间能有人将这两字说得如此动听,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