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轶又敲了几声,突然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
“按照之前说好的,她被我赶走了,你们让我进去。”
“你哪儿来哪儿回吧,村里不是没给你们这群人安排住所。”门后的人说道。
“你们想过河拆桥?”竺轶揉着脚踝问道。
“呵呵,什么叫过河拆桥呢年轻人。”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即便你不赶她走,她也根本进不来。”
“也好。”竺轶说完,深吸一口气大喊,“杜——”
他还没说出第二个字,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两个男人把他拖了进去。
哐!
大门重新关上。
一个老头把两条符纸重新贴在门上,似乎要封印什么东西。
几人都湿漉漉地呆在雨中,竺轶的眼镜上全是水珠。
他对那个老头说:“村长不准备请我进去?”
老头用拐杖砸了一下地面,两个年轻男人一人架住竺轶的一支胳膊,将他带到了室内。
村长的院子在乃村最“豪华”,起居会客的主屋与伙房是分开的。
此时主屋里除了孙大柱,还有两个男人,都是身材消瘦精神萎顿。
孙大柱尤为严重,此时正缩在凳子上,手里捧着一只土碗瑟瑟发抖。
他看见竺轶被架进来,碗里的茶洒了一地:“村长!你怎么能把他放进来!”
村长闻言瞪了竺轶一眼,气哼哼地坐回最中间的位置。
其他两个男人眼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村长把竺轶带进来,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情。
“孙大柱,我是来保护你的。”竺轶拧着衣袖上的水说,“虽然你死有余辜,但你还是个人,我犯不着帮鬼。”
“不可能,你帮不了他!”孙大柱旁边一个穿黑衫的男人,突然转身掐住孙大柱的脖子,“就是你这小子!就是你带的头!否则我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行了!”村长的拐杖重重砸到地上,显然是不想黑衫继续说下去。
竺轶闻言眉尾一挑。
他当双面间谍混进来,是为了暂时拖延时间。
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到底是什么事情?”竺轶问,“和十年前老局长的那次调查有关吗?”
“年轻人我知道你是调查局的,但是这里——”村长顿了顿,“天高皇帝远,你好自为之。”
面对村长□□裸的威胁,竺轶并没感到惊慌,毕竟他也不是真的调查员。
只是村长的话透露了一个信息,还有线索藏在他们手上,但单凭一张嘴,是绝对问不出来的。
这些NPC现在处于中立,别说竺轶武力值为零,就算束手就擒让他严刑逼供,中立NPC保护机制也能当场让他暴毙。
竺轶也不急着问,现在最急着解决的问题,是他的强制任务。
他问道:“村长,离宵禁结束还有多久?”
村长一愣:“还有三个小时,怎么了?”
竺轶不答,心中思考起来。
村长家里状似安全,但杜丽一定能进来。
因为杜丽如果拿那道符没有办法,系统就不会给出保护孙大柱的任务。
现在的局面,他是最骑虎难下的一个。
一旦杜丽冲破阻碍,第一个杀的是孙大柱,第二个就是他。
竺轶叹了口气,要是自己的本体在这里,连那个所谓的活祭直播平台都能在呼吸间化为灰烬,哪里还担心这些小小的蚂蚁。
还有献祭背后的原罪,被信徒恐惧的异鬼究竟是何物。
竺轶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切都还需从长计议,首当其冲的是从这场直播中脱身。
“村长,之前我看见村子里好些胖男人到了你这里,你把他们藏哪里了?”竺轶活动了一下脚踝,感觉站起来好像没刚才那么吃力了。
房间里的其他人闻言,全部脸色僵硬,特别是村长,仿佛被触了逆鳞,拐杖不断地击打着地面。
“外乡人,如果你再问一句,就恕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间院子里。”村长阴沉着脸说。
竺轶笑着推了推眼镜,做了个闭嘴的姿势。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
不似人发出的哭声在头顶响起,仿佛有个人就挂在房梁上,一边哭一边注视着他们。
孙大柱手里的土碗直接落到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怎么办村长,那道符拦不住她。”孙大柱说完,红着眼睛看向竺轶,“都是你,为什么要把她的衣服带进来!!符纸的作用被削弱了!!”
竺轶也没想到杜丽不守信用,极其无辜地说:“下次记得提前打招呼。”
孙大柱喘着粗气,像个破掉的风箱:“你还想有下次!”
这时,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消瘦男人站起来,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穿着白色的套头衫,很斯文的样子。
虽然在场的其他村民都很瘦,但始终有种乡野匹夫的感觉。
但这人没有,他身上有一股大城市的气息。
他走到村长旁边,并没有特意隐藏说话的声音。
“村长,那道符还有个办法加固。”他说话的声音尖尖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陈先生您请说。”村长立马回答。
“献祭活牲全身的血,就可以加强符的效果。”陈先生阴冷的眼神,如附骨之疽黏在了竺轶的身上,“尤其以人血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