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茜怔然。

“高三一开学，那两个同学就再也没有来。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一个死在了放暑假的第一天，一个死在开学前。一个是在深夜里跳楼自杀，一个……是在家里割腕自尽。”

苏言安用着平静的声音，阐述着最悲伤的事实。

“所有人都以为她们已经好了，没事了。”她扭头看着窗外，低低的道：“她们看起来越来越正常了，放假前，还跟同学们约好了开学一起去吃火锅。听人说，割腕自杀的那个孩子，是死在她生日当天。”

苏言安的声音竟有些哽咽，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她母亲在下班回来的路上，父亲在家里一直照顾着她。可她却说自己想吃虾，家里没有。她爸爸给妻子打电话，却一直接通不了，于是就一个人出去了。买完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妻子，俩人一起回了家。”

“可到家时，看到是他们女儿躺在满是血的浴缸里。送到医院时，人已经没气了。”苏言安朝天上看了一眼，眼底满是落寞和哀伤，“后来才知道，电话不是打不通，而是她偷偷用母亲的手机把父亲的号码拉黑。她就为自己的死，做好了准备。”

袁茜呆呆的看着地面。

“袁茜，你母亲死了，我很抱歉。但我想说的是，你没有必要那么痛快的将你母亲的死撇的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

苏言安眼底带着嘲弄，“你分明是因为没有保护好母亲，内心十分愧疚，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死掉的她跟父亲，所以你想把这一切都甩到我身上，洗脱你内心的愤怒和懊恼，我说的对么？”

“你胡说八道！”袁茜的手攥紧了刀子，用力往她脖子上抵了抵。

血，已经划破了苏言安的脖子。

可她却无动于衷，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

“你心里头很清楚，如果你没有去欺负那些学生，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你更不会被学校命令休学，那的母亲，也不会死。”

“你闭嘴！”袁茜怒气冲冲的呵斥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被揭穿，只觉得恼羞成怒无地自容！

“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分明就是你害死的我妈妈，你凭什么不想承认？！”

“好，我承认。”苏言安面露坦然的神情，“那你呢？那两条人命，也该是你的吧？袁茜，你害死了两个活生生的人。”

袁茜愣住。

“她们本来应该过着普通而幸福的生活，上学，结婚，生孩子，孝顺父母。可因为你，她们的年龄却永远的停留在了十七岁。”苏言安不退反进，直接迎上了刀子。

血，流的更欢快了。

“你再怎么痛苦，也还活着。可她们，却永远闭上了眼睛。你知道么？那两家都是独生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十七年的心血，全没了。”

袁茜牵强的扯起嘴角，却发现怎么都笑不出来，“那……那又怎样？是她们心理承受能力差，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她们死了，那是她们没福气继续待在这个世界，活该！”

苏言安眯了眯眸子，“希望这番话，你也能劝说的了你自己的。”

“我母亲是无辜的，她没做错什么！”

苏言安淡淡的啊了一声，“那我觉得那两个女孩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

“可惜这世间没有假设。”

“是啊，要是你在天堂的母亲知道你成为了一个逼死别人的魔鬼，跟殴打了她数年的丈夫是一个德行，想必也会十分后悔当初生下你的吧？”苏言安字字带刺，狠狠扎进她的心窝。

“你闭嘴！”袁茜使劲闭上了眼睛，手里头的刀子用力刺去！

苏言安早有防备，在她后退的那一刻，凌厉的刀子风声从她耳边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