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yyyyy房门再度打开,胭脂在门口朝云恪福了一福,“小姐请王爷进去。”
云恪这才迈步走入。
顾雨绮已经梳洗过了,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长裙。长发挽成了双寰在脑后,在浓密黝黑的秀发之间两条系发的红色丝带垂下。她脸上没上妆。素面朝天,但是依然掩饰不住她的眉目如画,她也没有佩戴什么饰品,单是那一身的红色,就已经让人感觉到十分的热烈和艳丽。
真正的美人儿是不需要任何饰品的衬托的,顾雨绮显然就是这样的美人儿。
“见过殿下。”顾雨绮规矩的行礼,之后又礼貌的让座,她虽然礼数周全,但是举手投足和语调之间无一不带着淡淡的疏离和漠然。
这让云恪的心底有点忐忑。
是啊,忐忑,云恪不由失笑了一下,什么时候他在面对顾雨绮也会变得心情忐忑了。
在房间门闷了几日,她的皮肤带着一种透明的白色,显得那双大眼睛更加的黑白分明。
“不知道王爷来是为了何事。”等胭脂上了茶退下之后,顾雨绮再度问道。
只是想来看看你。云恪的话憋在了心底,端起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他有点意外的看向了顾雨绮,这茶是他从没喝过的。带着浓郁的米香。
“这是什么茶?”云恪问道。
“回殿下,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弄得一点炒米茶。”顾雨绮回道,“殿下若是喝不惯,民女让胭脂换了。”
“不用,很不错。”这茶入口苦中带着浓郁的米香,饮过之后齿颊留香,很是顺口。
然后呢?云恪微微的垂下了眼帘。遮盖住自己的眼眸,他应该和顾雨绮说点什么?说他错了?上一世的确是顾雨绮拿出那个方子,的确是顾雨绮几天不吃不睡的看书,想要救他吗?
“本王派杜夏去了江南。”云恪想了想,还是轻轻的开口说道,他浑然不觉,现在他和顾雨绮说话的口气之中已经没有了他所习惯的冷意。
顾雨绮没有动,只是垂手站着,好像杜夏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不问为何本王要派杜夏去江南吗?”云恪见顾雨绮毫无反应,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殿下派谁去哪里自是殿下的事情,民女没有资格多加揣测。”顾雨绮淡淡的说道。
云恪微微的一怔,这样清冷的顾雨绮实在让他无所适从。她的痴缠,哪怕是她的愤怒,他都是习惯的,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顾雨绮却是一个将自己完全隔离开的顾雨绮。她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在她的面前,云恪恍惚又回到了上一世,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面前站着的是他的臣子,他问一句,臣子答一句,没有错漏,但是却也无聊之至。
云恪为了怕让杜夏过多的接触顾雨绮,索性给了杜夏一个任务,连夜赶去江南,与梁家的人接头,他务必要在五日之内将书信送到梁家族长的手里。
这里赶去江南,快马加鞭也需要七日,五日的确有点难为杜夏了,不过云恪知道杜夏是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梁家迟迟没有接到梁怀玉的回信,大概觉得梁怀玉手里根本没有治疗瘟疫的良方,所以也没有再度来催,但是梁怀玉的提前示警倒是让梁氏在这场水灾之中损失小了很多。
梁氏的现任族长是梁怀玉的族兄,名怀瑾,接手梁氏之后野心不小,想让这百年的世家走出江南,回归京城。他是动了不少的脑筋,但是离开京城多年,再加上大将军一死,梁氏与京城的联络就更少了。他本是想通过梁怀玉,可偏偏传回来梁怀玉与定远侯和离的消息,这叫他十分的恼火,所以在刚接到梁怀玉书信的时候,他看过就付之一炬。
不过大雨连绵,梁怀玉说的水灾倒是极有可能发生,所以他还是采取了一些措施,水灾一发生,他就想起了族妹梁怀玉在信里提过的瘟疫。这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既然梁怀玉所提的第一件事情已经应验了,那瘟疫只怕也会发生,所以他才连忙给梁怀玉回了信,答应她,只要她能交出药方,他保顾雨绮回归梁氏宗族,并认顾雨绮为嫡女。
有了那张方子就是他梁氏回京的敲门砖。
可惜他等来等去,没等到梁怀玉的回信,倒是等来了一个神秘的少年,少年带来了一封信,让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想了一整天。
书信之中的内容很多,详尽的介绍了京城的情况,各王之间的微妙关系,写信的人还给他展露了一个未来,让他心惊肉跳了好久。经过一整天的苦思冥想,他决定放手一搏。
富贵本就是险中求的,之前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自己手里若是有药方的话,那方子根本不可能直接到达陛下的手中!那书信之中已经为他讲明了利弊,看得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人似乎知道梁怀玉已经和自己通过信,并且也知道信中的内容,他还叮嘱自己,将来若是站在他一边的话,他会给梁氏一个光明的前程。
第二天,他迫不及待的派人请来了那神秘少年,应允了信里所提的事情,少年这才告诉他,他的主人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安王云恪殿下。
梁怀瑾在吃惊之余,不由又是一阵深思,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梁怀瑾笃定了心中所想,一个闲散王爷为何能将京中时政看得如此的透彻,布局为何能如此的深远?名不见经传也只是暂时的,他相信未来云恪一定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宏图大展,他几乎都可以预见到未来梁氏的辉煌。
有的时候机遇来的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胆识,有心,就不会错过。
顾雨绮平静的看着云恪,静静的等待着,只要他不开口,她就绝对不会多说什么,这叫云恪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几天不见,她瘦了一些,清瘦之间更显得五官别致突出,云恪深深的看着顾雨绮,试图将她和之前那个人重叠起来,良久,他深深的叹息了一下,眼前的人再也不会是从前那个会拿着倾慕目光看着自己的少女了。
她依然是一身的红衣,但是眼眉之中少了当初的那几分张扬和骄傲,宛若敛去了所有光芒,遗世**,眼眉之间沉积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深邃和凝练。
“你的病。。。”云恪轻咳了一声,缓缓的问道。
“多谢王爷牵挂,已经好很多了。”顾雨绮依然口气淡淡的,就好象眼前站着的不是云恪,而是一个与她不相熟的人。
“本王已经将你找到治疗瘟疫方子的信息散步出去了。”云恪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