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就此别过,假装你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等待我。
燕十七一时间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想激励燕婴,但更多的,还是想拍拍他的肩。
就在这时候,燕婴收到了一封来自北燕的信。
送信的人急匆匆的,差点一头撞到燕婴的身上。
他说,威武王吩咐过了,一定要让燕婴赶紧看完这封信。
信上的字迹还是威武王一如既往的龙飞凤舞样子,每一横每一竖都像是要从纸张里钻出来,狠狠戳到燕婴面上。
“你要是老子的儿子,就别做那种叫老子看不起的事情,老子现在一顿还能吃三婉饭,用不着你上赶着来孝顺,燕家不出懦夫,爱一个人就勇往直前坦坦荡荡!”
燕婴注意到,威武王居然还有一个字是错别字。
可见他写这封信的时候的确是十分生气。
父子连心,威武王想必是从他之前寄回去的几封信里看出了端倪。
燕婴面上缓缓绽开了一个笑容。
他眼尾斜斜飞起,仿佛盛住了整个世界的星光。
“十七,走吧,”他掉头马头笑道,“我真的好想抱一抱安安。”
于是,便有了这一刻的相遇。
“安安来坐。”
燕婴十分自来熟地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
常经年看着沈宜安落座,而另外一边,也早就有了楚沉瑜坐下。
他登时失落,心里有气,可也没有办法。
楚沉瑜吃得慢条斯理,皇甫奉吃得饿虎扑食,而燕婴则一直不停地往沈宜安碗里夹着菜。
常经年每每想给沈宜安夹点什么,总会被燕婴捷足先登。
他甚至怀疑燕婴是不是故意来给他添堵的,但好像,燕婴一直就没有看过他,目光始终粘在沈宜安的身上。
常经年气得咬牙,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吃完饭以后,若不是常经年及时给燕婴准备了房间,只怕他就要赖去沈宜安那里住了。
常经年不由得头疼。
他甚至想,自己一开始还不如不给秦扶桑添堵。
最起码,秦扶桑看起来还有几分正人君子的样子,不会像燕婴一样死皮赖脸。
燕婴非要住在沈宜安旁边的院子,否则就不肯睡觉,常经年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
他想,等到了青海,一定要想办法把燕婴给弄回北燕去!
饶是这样想着,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一直坐在房顶暗影处,等看着燕婴从沈宜安院子里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稍稍休整几天以后,众人便一起上路了。
只是这个队伍,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宋浅烟不会骑马,却也想跟在秦之亥身边,这里面的人她只认识秦之亥一个,总觉得能看到他才有安全感。
楚沉瑜心里头憋着气,但毕竟之前也是宋浅烟救了秦之亥,她如今还未挑明二人的关系,秦之亥也不记得她,她再生气,也没有办法。
一想到宋浅烟要被秦之亥抱在怀里一起骑马,楚沉瑜就快要气昏过去。
好在最后还是皇甫奉出来打了圆场,说是秦之亥的身子还不太好,不如也坐马车。
不管怎么样,也比他和宋浅烟出去亲亲密密骑马来得好。
楚沉瑜对皇甫奉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原本五人坐一个马车就很挤,没想到燕婴也借口自己屁股疼,不能骑马,非要上马车一起坐。
常经年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燕婴,显然是想不通一个男人怎么能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燕婴倒是为了能和沈宜安亲近完全不在乎其他,大大方方道:“老头儿,一会儿你帮我看看,我总觉得屁股疼得更厉害了。”
常经年嘴角抽了又抽,他自问自己再爱沈宜安,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说出这种话来。
但叫他眼睁睁看着燕婴又找借口和沈宜安亲近,他也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