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封谨的这三次引爆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可是却是在高寺这个人口密集繁华的地方引发了剧烈的动乱!
那疯狂倾泻下来的火星,被点燃的木头,滚滚的黑烟,可以说是在瞬间就令所有的人都无比惊恐,本能的就往着高寺的几处出口狂涌了出去,这样混乱的局面仿佛是潮水决堤,一下子就汹涌而出,令人根本就生出来了不可阻挡的感觉。
林封谨发动的时间也是掐准了点,他通过了五德书院这些弟子身上的水银气味,判断出来了这些人的具体位置,因此林封谨发难的一瞬间,便恰好是在五德书院布置埋伏到了一半,却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充分准备的时候。
这就仿佛是有甲乙两个人互相斗殴,其中甲男孔武有力,悍然扬起了手臂,打算这一拳就要将对方打死打残的时候,结果瘦小灵巧的乙突然点出一指,戳在了那个扬起手臂的甲男腋窝上,一下子就将他的攻势给全面瓦解了!
事实上,甲方若不是抱着一拳搞定对方的主意,那么也不会扬起手臂把腋窝要害给露出来,这其中的道理自然就不必多说了。
那些五德书院的弟子正仿佛是做贼似的在向前徐徐推进,但是就在即将到位的时候,林封谨骤的发难,汹涌而来的人潮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只能跟随着人潮到处挪移,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是杀人,就是连行动的自由都失去了。
而在这个时候,林封谨却是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在混乱的人潮当中,他除掉了外袍,然后披上了事先就准备好的一件麻衣,一款在当地来说不要太简单的范阳斗笠,瞬间就从一个翩翩佳公子变成了普通的农人,然后便在人潮里面奋力向着一个方向挤了过去。
林封谨的双眼已经锁定了一个人,这个人在东张西望,容色焦灼,更是随手就将周围的百姓推得东倒西歪,发出了粗野的喝骂声,他的胳膊孔武有力,身上的普通衣衫根本掩盖不住发达的肌肉,在这个人的腰间有着鼓鼓囊囊的长条东西,林封谨却是知道,那是一把折叠起来的伸缩长枪,十分凌厉,可洞金铁,而此人更是一个左撇子,出招的时候加倍的狠辣难防。
林封谨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之前两人已经在乱战当中三度交锋,林封谨背后那一条最长的伤口——就是这家伙用左手施展链子枪造成的狠辣一击!
他的名字好像叫孟荣,虽然是大隐君黄密的家仆,但是在黄家已经整整呆了十五年,更是得到了黄密的真传,其实已经与嫡传弟子没有什么区别,并且因为他家生子奴才身份的关系,反而更是深得黄密的信任。
此时孟荣就仿佛是一块礁石一般,屹立在了人潮的中央,他一时间也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孟荣却是知道,绝对不能让那个贼子从自己附近溜了过去!
根据师尊的说法,此人现在应该是奄奄一息,走路佝偻若老人,随时都奄奄一息可能倒闭了,因此孟荣更是在加倍的注意有着这样特征的人,一旦发觉,孟荣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人捅个透心凉。
忽然,孟荣就发觉了十来丈外有一个人佝偻着身躯捂住肚子,鬼鬼祟祟的想要混在人潮里面逃走,孟荣眼前一亮,立即就推搡着面前的人群猛烈的挤了过去,然后大声喊叫道:
“呔!!你这贼厮鸟往哪里逃?”
听到了孟荣的喊声,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却是逃得更快了,孟荣心中大喜,立即手上发力,将前面的人掀得东倒西歪的,被他推倒踩伤挤中的少说都有五六个人,纷纷破口大骂,孟荣充耳不闻,冲上去一脚就踹在了那人的屁股上,反手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长枪指住了他的后脑勺,狞笑道:
“看你往哪里逃!”
这鬼鬼祟祟的人立即就带着哭腔哀求道:
“这位大爷,我就只是在张寡妇的铺子上面偷了半贯钱,你老人家高抬贵手行行好,就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这半贯钱,不,我这里还有二十文你都拿去!”
孟荣一下子就觉得不对,猛然弯腰上前,一把就揪住了面前的这人将他拉了起来,正面一看顿时怒了,原来这个人满脸皱纹,身材矮小,分明是个四十岁上下的闲汉无赖,哪里是他心里面所想的那个人?忍不住怒喝道:
“你跑个屁啊!”
这人却是叫做王二,哭丧着脸道:
“小人不合鬼迷心窍偷了钱,又是第一次犯事,当然是要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