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的含义,却是让满朝的大臣都不禁满脑联想。哪怕能感觉到明卓葳与康弘父子的关系并不显得有多么的亲密,但至少的,他们的性情观点,朝政一致,是以一直以来,他们并无争执。明卓葳如此突然的揪着这么一点小事儿发作,且一直不曾明立太子,这不得不让他们重新审视康弘成为太子的可能。
“父亲今日是要教我这一句吗?”正当朝臣们都缩着脖子想着明卓葳的心思时,康弘竟然开口了,一开口这语气儿,哎哟,这怎么听着都不对劲儿呢。
明卓葳冷眼看了一眼康弘,“这一句,难道没人教过你吗?”
康弘轻轻一笑,“父亲在意的是我有没有学过吗?父亲真正在意的是我怎么做。”
“显然你做得并不符合。”明卓葳一句似是盖棺定论一般,康弘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暗指的却是帝王****,并不因人之所能而用人,而只凭喜好或是是否听话而任人,父亲是要做这样的帝王吗?”
这一句,可真是让那一群读书人的眼睛都亮了,尤其是那铮铮傲骨的大师们,齐齐地盯向明卓葳,明卓葳冷笑道:“帝王****,帝王但若连自己的喜好都不存,这帝王不做了罢。泰王出言不敬,留职停用,等你什么时候记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了,再进宫来见我。”
这是直接不管的捋了康弘的差事儿,让他回府。而且是根本没给人说情的机会,丢下一句下朝,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时间满朝的大臣都傻了眼了,这父子俩倒是突然莫名地闹了起来,这明卓葳一走,当然就有人想找着康弘问问是怎么回事儿的,哪想康弘学着明卓葳那样,提腿就走,压根没给人问的机会……
这么大的事儿,后头正听着金虹说起前几日设宴请的小姑娘的收获的千惜,当然极快地收到消息了。琥珀在千惜的耳边一番轻语,千惜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金虹也停下了说的那些琐事,只等着千惜这边说完话。
“朝里出了些事儿,阿弘如今回府了,你亦不必惊慌,以前怎么着,以后也还怎么站,莫自乱阵脚。”千惜叮嘱了金虹,金虹听得一阵心惊,连忙看向千惜,“娘,是出了什么事儿。”
能让千惜如此郑重的事儿当然不可能是小事儿,金虹手里的帕子都快拧成麻绳了,千惜拍拍她的手,“阿弘被捋职回府待命了。”
只是没了职务而已,并没性命之忧,金虹总是松了一口气儿的,但是,她亦并非没有见识的人,世家出身的女子,最该学习的正是对朝事儿的见解,虽然并不见得有几人能学好,金虹又曾在千惜身边伺候过的,虽然并不清楚内里的事儿,但也是知道,这件事儿并不简单。
“这件事儿,你不必着急,夫妻之间吵吵闹闹都是正常的,更何况是父子,过几日等他们闹够了,自然就会好了。”千惜安抚着金虹,又让金玄送她出宫,只是走出宫门的时候,金虹回头看了那雄伟的皇宫,脑海中却闪过一句话:天家无父子!
“阿弘当朝和陛下争执起来了?”千惜为确定地问了琥珀,琥珀自是不敢瞒着那么重要的事儿,“是,刘福让人传了话来,王爷不单当众与陛下起了争执,更是直问陛下可是要当个****之君。”
这真是,这真是前世的冤家啊,怎么就让他们成了父子呢,如此步步紧逼,谁也不肯让着谁的,这就是仇人的样儿啊!千惜额头的青筋直跳,康弘啊,或许是真当明卓葳是仇人了。这件事儿啊,是越发的棘手了。
“娘娘,眼下我们该怎么办?”琥珀也觉得这事儿啊,真的不好办呐,一个弄不好的,父子反目成仇,到时候为难的还不是她们娘娘吗?
这会儿千惜的脑袋也痛得紧,也想问一句怎么办,只是没人能问,也问不到。“让我静一静,静一静。”
眼下千惜只能让自己安静地想出个两全的法子,这么许多的事儿啊,得一样一样地想清楚了,她不能走错,一但错了一步,赔上了的就不仅是她一人的命。
琥珀没敢打扰,立刻退了出去。那头太极殿里头,明卓葳扫了一眼缩着脑袋的刘福一眼,“让你传的消息你传了吗?”
刘福点着脑袋道:“已经让人往凤鸾台说了来龙去脉,陛下与泰王说过的话,一句不漏的都告诉了娘娘。”
明卓葳道:“很好。”
“泰王妃原是进宫与娘娘回禀和亲人选的事儿,娘娘听到朝中的事儿后便将泰王妃打发出宫了。”刘福可没敢把丝毫的细节删减,一五一十地回话。
“皇后眼下何在?”明卓葳关注的只是千惜,他倒要看看,千惜会有多偏着康弘,康弘会当初跟他争执起来,那也是明卓葳料所不及的,康弘那张嘴啊,明卓葳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多厉害,可那又怎么,这会儿的明卓葳并不需要跟跟康弘吵什么,嘴皮子再厉害,那也不比拳头更厉害。
明卓葳那样直接地退朝便是比任何的语言都能明确地告诉康弘,至于之后会如何,康弘既然意然敢跟他当众吵起来,他倒是也要看看,康弘有什么样的底牌。
于明卓葳而言,如果康弘的底牌足以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大肃朝撼动,明卓葳也并非不能接受,成王败寇,明卓葳输得起;反之,若是康弘没有,那么,从今往后便该收起他那些无谓的情绪,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作主的人,更不要妄想改变别人的命运,他与千惜如何,更加不是他明康弘该管又管得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