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些许,明卓葳理清了要表达的意思才一字一句地道:“我只是,我只是想我能护着你,许多的事情,你不必知道,更不必在意,我告诉你的,是你可以去为我做的,那些我不曾与你提及的,是因为那并不需要你去做。”
这样的解释,只让千惜听得一阵苦笑,“妾身一直都知道,陛下是这样的。可这样的关系,像是夫妻吗?”
明卓葳想着千惜这一问,难道夫妻不是这样的吗?曾经他与那些女人的关系,还是明崇与莫氏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千惜会这般的问。
“于妾身心中,夫妻本是一体,荣辱与共,生死不弃,一如妾身曾经与陛下说过的话。妾身或许不能为陛下做那诸多之事儿,可妾身愿意陪着陛下生死不离,因陛下待妾身的恩情,哪怕陛下未必拿妾身当妻子,但陛下总是护着妾身,并让妾身能够过上那安宁的好日子。”千惜解释着,如果明卓葳并不清楚所谓夫妻的关系,也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是多么的不对等,千惜便想告诉他。
因为,她想要为冯芊芊报仇,越过明卓葳是不能,如今的明卓葳表现出了对她的在意,这份在意她并不清楚能维持多久,但千惜要做的是借着这份在意,让明卓葳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关系的畸形,从而一点一点地改变,她不再作为明卓葳眼中的随意可弃的东西,到那时,她才能借着明卓葳的手,报仇!
明卓葳听到这里,说不出心中那股子憋屈从何而来,尤其是千惜更后面的话,更让他不悦,恩情吗?只因为他护着她,让她过上了安宁的日子,所以她便愿意与他生死不离?明明千惜所言并没有什么错,明卓葳却觉得怎么都不对劲,他想要的不是千惜这样的心思,并不是的。
“可是,妾身也希望陛下清楚,哪怕陛下不相信,可妾身自嫁入明家,便没有想过再有旁人。这辈子,哪怕陛下不喜妾身,妾身也会记着自己的身份,记着陛下所说的话,妾身是明家妇。”
对于这点,明卓葳相信的,他曾经历过的一世,哪怕他与千惜不过是一夜恩情,他将她弃之如履,但她依然生下了两个孩儿,将他们抚养成才,至死,她都只有他。
明卓葳抚过千惜的脸,他刚刚是气糊涂了,易正阳惦记着千惜,还是安慧郡主所言,听了那一次,他便记在了心上,乍看到易正阳那般光明正大地为千惜说着话,他心中难受,这会儿便发作了出来。
“你不是奴婢,你是我的妻,唯一的妻。”动听的情话明卓葳并不会说,他只重复了这么一句,他这辈子就没有想过要放开千惜,纵是当初不过念着康弘康泽的份儿上,他也想着只要她为他生下那两个孩儿,这辈子她就会是他的妻。他会给她应有的尊荣,一辈子。
而今,她在他的心上了,他更想着护着她,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他亦会为她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明卓葳的决心,并不在于说道上,只是登基在即,他诸事繁忙,只呆了一会便走了。严婆小步地走了进来,看到千惜那红肿的唇,“夫人与陛下起争执了?”
她只远远看到千惜的神色不对,似是对着明卓葳发了火,倒是奇怪得很,明卓葳乍的神色不善,到后头却是极好的。刚刚走时她还打量了一番,并无动气儿的样儿。
“无事,我不过是教陛下何为夫妻。”千惜拿了药膏抹在唇边,明卓葳用了那么大的劲儿,唇定是肿了,若不擦擦,明日却是见不得人的。
严婆一听千惜的回答,明显地一愣,“夫人。”
“以往我只想着迁就着他,终有一****厌了我,弃了我,自会让我离得他远远的,我就回到庄子里或是大连庄,去过那简单快活的日子,再好不过了。但如今,芊芊之死,还有阿弘阿泽,他已为帝,我乃正妻,我若不进反退,不单我死,阿弘阿泽,还有你们都逃不了。更不论为芊芊报仇。”千惜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不漏地飘进严婆的耳朵里。
严婆也知道千惜在防着什么,走进了些,似是为千惜正发般,“那夫人打算怎么办?”
“能为芊芊报仇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呢。既然如此,我自然该想着法子如何地利用他,达到目的。”
“夫人,如此很是危险。”严婆听出了千惜话中之意,却是要与明卓葳周旋,与他斗心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我的胜算极大,他与莫氏之间的关系,不见得有多么的融洽,莫氏掌控欲极强,她既然动了让世家女嫁入明家的心思,断不会轻易放弃,不过是如今他坚持着,千家又与明崇另有商议,她只能按兵不动。当然,还有莫家,莫家亦是世家,她不会不希望她的娘家起来的。”千惜盖上了药膏的盒子,严婆听得直点头,“此事夫人切不可着急。”
“我不急,只要到最后能为芊芊报仇,我有的是耐性。”千惜笃定地开口,严婆点了点头。
“往后陛下来了,以前如何,如今也如何,就着我的喜好摆上四周的装饰。”千惜这一吩咐,让严婆很是一愣,“夫人这是?”
“我知陛下所恶所喜,陛下却从不知我所恶所喜。”千惜说得意味深长,“见过旁人如何驯鹰吗?”
严婆反应不及千惜,一时有些跟不上,而千惜继续道:“驯鹰人用网、套等工具将山鹰捕获后,用一皮面罩蒙住鹰头,使它看不见,然后把它放在一根横吊在空中的木棍上,来回扯动这根吊着的木棍,使它无法稳定地站立。如此周而复始,鹰被弄得神魂颠倒,精疲力竭而摔倒在地。驯鹰人往鹰头上浇凉水,使其苏醒,然后给它饮点盐水或茶水,但不喂食物。约半月之后,鹰逐渐得以驯化,再开始喂食。喂食时,驯鹰人把肉放在手臂的皮套上,让鹰前来啄食,饿久的鹰见了肉便不顾一切地扑过来,驯鹰人则一次次把距离拉远,而且每次都不给吃饱。这样反复进行,直到鹰能飞起来,啄到驯鹰人手臂上的肉为止。”
说完了,千惜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虽是危险,可若是成了,却是一再好不过的法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