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戏忠被劫上北邙金腰带一出,口水遍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一堆黄灿灿的东西上。拿腰带的话太费劲,刘汉少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故作洒脱地顺手拿起一块金饼子,就近丢给龚都。“拿着吧,嘟嘟。”心痛之情,溢于言表。龚都粗声粗气地纠正道:“俺不叫嘟嘟,俺叫龚都”“好好好,你叫咕嘟c咕嘟。”随口应付着,刘汉少心痛太厉害,没劲跟这糙货争辩。那可是自己藏了好多年的私房钱啊“是龚都,不是咕嘟”龚都还在试图纠正刘汉少,忽然把手中的金饼子又递还回来,还冒出一句比较有文化的词:“这个,请汉少收回,俺龚都无功不受禄”“禄你奶奶个腿”刘汉少终于急眼了,蹿过去一脚踹在龚都肩膀头上,大吼着:“你娃造反当黄巾,还有功了是不是还是你这张大脸长得帅,哥非得打赏你不可”甭管是罚跪还是跪坐,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能让小个子也可以一脚踹在人家肩膀上。当然,如果站着的人愿意的话,还能直接踹到脸上。“哥是让你们拿着这些钱,把那些跟着你们的穷苦兄弟都安置进山里,躲着点灾祸,少跟人玩命,能够开荒种地,自己养活自己,不好吗”好当然好可什么才是乱世呢不就是老实人没办法好好种地,养活不了自己么。不知道有没有说动黄邵c龚都,反而让自己生出一股子无奈之意。想了一想,刘汉少又说:“把那些老弱妇孺都在山里安顿下来,只挑选一些精壮之士,勤加操练,一来可以自保,二来实在艰难之时,还可以找些大户周济一下。”开荒种地,自给自足,说起来简单,其实并不容易。北邙山里到现在都无法完全自给自足,当然,它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北邙学校里要养活的娃们太多。除去这个原因,生产效率低下,田地产出有限,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所以,刘汉少才说找大户周济,那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兼职山贼。“但是只许找那些为富不仁,恶名昭著的大户下手。所谓盗亦有道,不管穷人富人,心里都要有那么一股浩然正气,如此,即使做了山贼,也能顶天立地,堂堂正正哥把丑话撂在前头,往后要是有谁再敢祸害百姓,为恶一方,我刘汉少就是烧光这几百里大嵩山,也会把他揪出来,斩于刀下”刘汉少说着,将手中的环首刀一紧,重重地杵在地上,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竟连身为一方渠帅的黄邵也不禁一颤,他可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位,别看个儿低岁数小,真要是发了火,后果可不是他黄邵能担得起的。黄邵俯拜道:“邵,必不敢违,主君之命”“嗯,汉少说的对,俺龚都愿意听你的”刚才刘汉少连踢带踹的不让他喊主君,所以他现在也不敢再喊,就只喊汉少。可是说着说着,这家伙居然眼圈还红了。想不到这么一个傻大憨粗的糙货,居然还是个感情丰富的娃。刘汉少可没心思深究龚都的内心戏,想了一想,继续说:“往后别说自己是黄巾了,那玩意不光彩。就叫嵩山独立大队。邵儿就是大队长,下边设中队c小队,队长你们自己选。话说你们那几万人里,能挑出多少精锐之士一千两千能有三千真算你娃本事大。”为什么之前平定黄巾的时候,总是几千官军能围几万黄巾,几万围十几万除了官军派出了京师精锐之外,主要还是黄巾内部太过杂乱,可能一个青壮带着一家好几口子一起当黄巾,这样就算好几口子黄巾之数,而这个所谓的青壮也许病恹恹,也许瘦皮猴。所以,按照刘汉少对精锐的理解,说他们能挑出一两千就不错了,这个话还真没跑偏。最后,刘汉少又语重心长地说:“邵儿c咕嘟啊,能让这几万兄弟尽可能多的活下来,你们就是大功一件。就在山里先猫着吧,再忍一忍,相信哥,等过几年也许就好了。”“谨奉主君之命”黄邵与龚都规规矩矩地向刘汉少叩头,然后黄邵又说:“敢问主君,来日卑职该如何与主君联络还有,请主君给卑职派监军与军师,也好督促卑职操练兵马。”看着黄邵瞄向戏志才的贪婪小眼神,刘汉少真想骂人。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贼心不死什么叫饱暖思那个啥哥把金腰带都给你们了,还惦记着这个肉票呢敢情你们人财两得,就让哥竹篮打水“要什么监军要什么军师领着大伙开荒种地,你们不会吗必要之时,哥自会命人与你们联络。赶紧滚滚滚,回家晚了没饭吃。”明明是活捉了黄巾渠帅,最后却像轰苍蝇一样给轰走了,完事还搭进去一条金腰带,这算不算行事出人意表就连戏志才也搞不懂刘汉少心里究竟是啥想法,无不担忧地问:“汉少,您就这么放他们回去,虽说给他们指了一条活路,可是对他们既无整编c又无管束,将来他们能够听命于您吗甚至他们回去之后,根本就不按照您的吩咐去办,您又能如何”“我没指望过他们听命于我呀。”不等众人惊讶,刘汉少一声叹息,接着又说:“哥也养不活他们,还是得靠他们自力更生,要真是不肯走
正道,被剿被灭,也是他们自己作死。更何况,咱们的法子,真能保证让他们都好好活下来吗哎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其实,为黄邵指道藏山的时候,戏志才就已经在暗想,怎么能把这几万人马收降到汉少麾下,或抽其锐士,或诛杀贼首。只不过,后边根本没他挖坑的机会,刘汉少就急不可耐地把人给轰走了。哦敢情忙活半天,不是为了吞并人家,给自己卖命。那咱折腾半天,图个啥可是刘汉少后来说的那些话,又让戏志才自认坚硬的内心震颤不已。没想到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里,居然还有人能为他人的死活而愧责自己,更何况那些“他人”,还是他的敌人,他的俘虏。一揖到底,戏志才肃声道:“汉少高义,忠不及多矣。”“行啦,别整这些酸的了。咱们也赶紧回家吧,不然,回去晚了没饭吃。”了却一桩事,刘汉少心情大好。戏志才连忙道:“是是是,不敢耽搁汉少行程,忠与汉少,就此别过。”“你去哪”刘汉少明知故问。“回家啊。”戏志才如实回答。“你家在那边。”刘汉少往洛阳方向一指,随即给韦光正使了个眼色。要不是自己“点幸”,晚来半步,这娃就被黄巾掳走了。现在他哪还敢放戏志才回家啊,早打定主意,就从这儿,直接带走装兜里。戏志才看的明白,连连摆手说:“汉少,不可如此。忠遭贼掳,为时已久,尚不知家中老母如何急忧,忠须尽快回转,以安其心。”“这样啊,也对。”刘汉少点着头,转而又对赵云说:“老二,你带上大娃他们几个,去志才家里,接戏家婶子回咱家。”戏志才大惊,急忙说道:“汉少不可,不可啊。家母年迈体弱,经不得路途颠簸。”刘汉少只管对赵云说:“听见没有咱婶子身子骨弱。你们给婶子雇辆马车,被褥要铺的厚实点,慢慢往回赶,路上一定要把婶子照顾好。”然后还细心地问:“志才啊,你有没有啥信物,交给云儿他们,也好拿给婶子看看,取信于她。”却不等戏志才回答,自己就往人家身上踅摸开了。戏志才打掉刘汉少伸过来乱摸的手,愤然道:“汉少如此强人所难,与黄巾贼人何异”此言一出,韦光正等人皆面露怒色,心里话说:你这个娃怎么给脸不要脸啊汉少先是救了你一条小命,再屈尊和你称兄道弟,完事还带你去洛阳享福,你竟然敢将汉少与黄巾贼人相比。信不信兄弟们把你活撕了戏志才也是被刘汉少摸急眼了,一时失言,自知惹下众怒,尴尬地站在人群中,再不敢吭声。那模样就像是被一群小狼崽子围住的小羊羔子,别提有多委屈了。“何异”想了一想,刘汉少很认真地说:“哥真的会让人爆你菊花的。”“菊花”戏志才不明所以,待见刘汉少贼兮兮而不失猥琐地向自己身后瞄了瞄,立刻惊恐万状,脸色煞白。“快点,到底有没有啥信物,要不剁根脚趾头让他们带回去婶子能认得出来不”此时戏志才可不敢再有丝毫倔强,麻溜的从腰间解下一块小玉佩,递给了赵云,愣是没敢多说一句话。要说黄邵c龚都那帮人还真够客气的,先前都把他捆成粽子了,玉佩居然都没被抢走。刘汉少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的别提多灿烂了,忽然听到赵云支支吾吾地说:“大哥,雇马车我我没钱啊。”笑容凝固在脸上,刘汉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去。转头看看韦光正,那家伙仰头四顾,摆明了告诉刘汉少:别看我,我先前就被扒光了。这就尴尬了。看着鲜衣怒马c挥金如土的刘汉少被几个小钱难为住的模样,戏志才“噗哧”一声,居然笑了出来,继而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弯着腰,好像多少年都没笑这么痛快过了。“我有钱,我有钱”一个卫士队的兄弟高喊着,赶过来为刘汉少解围,伸手从怀中掏出几枚五铢钱,举着递在刘汉少面前。戏志才一看,直接笑趴在地上。就这位兄弟那几个钱,喝口小酒都不带有下酒菜的,还想雇马车就在众位兄弟纷纷解囊,打算凑钱雇马车之时,一直率后队在外围警戒的童渊笑着走过来,递给赵云一些钱财,好歹算是给刘汉少解了围。如此这般,半是邀请半劫持,戏志才终上北邙山。
更多请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