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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首战

台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上方两人已是落地分开,一缕缕鲜血从昭衍手掌中流出,沿着剑刃滴落在地上。

原来,他适才是将剑柄紧贴手腕藏进了袖子里,以手掌抓住剑刃刺向水木,果真骗得他使出弓弦绞杀的绝技,有了剑柄格挡,弓弦只在昭衍腕上留下了半圈不深不浅的血痕,水木却在错判之下丢失了箭术这一制胜优势,此番行险可算是稳赚不赔。

弓弦被割,水木背上的箭囊也就没了用武之地,他面如锅底却无愤懑之色,反手将弓箭一并丢在了地上,对昭衍道:“你敢以身为饵,我这张弓废得不冤枉。”

“我这一招是行险,但也是使诈,不占你兵刃便宜。”说罢,昭衍还剑入鞘,摆开掌法架势,“在此领教少宫主拳脚功夫!”

水木一怔,难得笑了起来,道:“好!”

一字出口,一掌拍出,水木身为骆冰雁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不仅是箭术高绝,拳脚功夫也十分不凡,霍长老生前得意的“百川分流掌”同样为他修炼,昭衍只见他双掌齐出如奔雷走电,一左一右朝自己攻来。

不敢托大,昭衍侧身让到水木左侧,一手扣住他左臂,一手曲肘朝他腋下空门撞去,水木年纪不大却已将招法练得收发自如,察觉到昭衍意图,右掌顺势回转劈来,昭衍暗道一声“可惜”,手指在水木腕脉上一拨便离,后者只觉得整条左臂的筋脉都被他这一拨给勾动起来,刹那间麻痹了片刻,一掌便也落了空。

“咦?”

台下,江天养眉头一动,低声对王成骄道:“王帮主,你看昭衍这一指功夫,似是与那白凌波的‘惊弦指’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王成骄虽然性情直爽,于武道上的见识却非同小可,只见他沉吟了片刻,道:“他这一手与其说是指功,不如说是剑法。”

江天养奇道:“剑法?”

“是‘灵蛇吐信’这一式的变招。”

身为剑法大师,谢安歌亦是看出了其中门道,唇角不禁带起三分笑意,轻声道:“此子手无寸铁,便以指为剑,水木若是与之力敌,恐怕要吃亏。”

果不其然,水木一掌对上了昭衍一指,看似是那根指头单薄无力,实有一道锐利剑气自指尖迸发,水木只觉得掌心刺痛如遭冰锥穿透,一股精纯浑厚的内力随之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心下虽惊不乱,右手变掌为爪,使了个“盘”字诀绕过剑指,直向昭衍手腕抓去,两人手上相搏,脚下也不肯松懈,双腿交错如飞,一时飞天,复又落地,膝弯、足踝、腿脚无一处不可相斗,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只觉得台上手影翻飞,腿影也化了千百,仿佛这二人都生出了三头六臂八条腿。

昭衍见识过霍长老的百川分流掌,是以从一开始就近身而战,一招一式无不迅疾,欲牵制住水木的掌势,可惜水木很快洞悉了他的意图,使了个虚招将他甩开,人如蜻蜓点水离地而起,一记鞭腿携劈山之势向昭衍当头落下,尚未及身,劲风已压得昭衍衣发狂舞。

不假思索,昭衍抬臂过顶挡下一踢,手掌顺势一绕,扣住水木足踝向后推去,孰料水木右掌蓄势已久,借着他这推拉空隙陡然发难,一招“惊涛拍岸”向昭衍当胸拍来!

两人距离不过咫尺,这一掌来得既凶又疾,昭衍唯有生受一掌,喉间发出一声闷哼,鲜红血丝登时渗出唇角,手上却是分毫未松,只见他一手锁住水木脚踝,一手抓住水木腰间,犹如霸王举鼎般将个成年男子高高举起,旋即脚下交错,身躯急转,饶是以水木的能为,也被他这一下横空抛飞出去,直接飞过了铁链,眼看就要坠下擂台。

关键时刻,水木一记“倒挂金钩”勾住了一条铁链,整个人倒挂在擂台边上,额头上冷汗淋漓,单掌在台子上一拍,身躯翻转而起,恰好与追击过来的昭衍对了一拳,两人在半空中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过了三五回合才双双落地,各自退了两步。

打到这一步,昭衍尚有余力,水木却已有了力竭之态,他死死盯着昭衍,将剩余内力聚于一掌,衣袖都鼓涨起来,在昭衍落地刹那一掌直击而出,正是百川分流掌第八式的“乘风破浪”!

这一式并不迅疾,却能引动人周身气机,一息不到便封锁左右退路,如有海上孤舟破浪而至,狼奔豕突般撞了过来,昭衍手中无剑,若再以指力硬抗必得筋断骨折不可,于是他也出掌迎上,只听一阵阵爆竹般的声音响起,两人四肢百骸都被彼此内力冲撞,俱是浑身大震。

就在此刻,昭衍骤然变招,手掌擦过水木掌缘,贴着手臂平推过去,一记掌刀狠狠劈在了水木腋下,后者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整条右臂顿时泄了力,被昭衍伸出左手擒住腕子,右手则在他身上一推一拍,又是一掌打在了膻中穴上。

吃了这两招,水木喉口一甜,脚下来不及后退,昭衍抓住他的腰带将人往自己这边猛然一拽,同时侧身弓肩撞向水木胸膛,适才被强压下去的那口鲜血立时喷了出来,昭衍又绕到水木身侧,一手扼住他咽喉,一脚踢中他小腿,将人当作了竹竿子,骤然下压按在了自己膝盖上。

“咔嚓”一声,腰椎被膝盖顶压出不堪重负的怪响,水木整个身躯变成了一张弓,只要昭衍再次用力,就能同时折断他的颈骨和腰椎骨!

“这——”

“好高明的擒拿功!”

“怎么……”

这一串连招看似繁琐,使出来却只用了一息工夫,许多人都只觉得台上残影一动,水木便受制于昭衍之手,纷纷目瞪口呆。

水木身体被折,脖颈也遭一只铁掌死死扼住,他刚要奋力反击,颈、腰两处便齐齐传来锥心刺骨般的剧痛,令他眼前一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只能睁眼看着昭衍,艰难地道:“你——”

“水木,上次为了救人突围,我不得不使出下策,你心有不甘,我亦然。”

顿了下,昭衍垂眸,一字一顿地问道:“如今,我不耍花招,堂堂正正地赢了你,你……服不服?!”

手掌伤口再度裂开,鲜血顺着昭衍的手淌在水木颈间,眨眼间染红了他的衣襟,犹如封喉喋血般令人怵目惊心。

水木怔怔地望着他,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在流霜河前,十五骑争先恐后地驰往长桥,独昭衍一人勒马掉头,朝自己率领的百名追兵迎战而来。

天狼弓水木从来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意难平罢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水木抓住昭衍的那只手缓缓松开,他提起最后一口真气,大声应道:“我,认败!”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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