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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鼻血了

接下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月亮挂在西边,夜快过去了,天要亮了。

云笑身累心累,伸出手捶了捶肩和手臂,那慕容冲从后面一伸手抱起她,沉声的开口:“浴室在哪里。”

等到云祯这混蛋醒过来,他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难道他不知道吗?他受伤了,笑儿同样会很心疼,很难过,为什么他就是不诊惜这样的亲情呢,在他小时候,一直渴望有这样的一个妹妹可以用来疼,难道这就是他的爱吗?那么未免太廉价了,不要也罢。

云笑靠在慕容的怀中,伸手一指,慕容冲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浴房而去。

浴房中,什么都有,云笑走进去,示意慕容冲在外面候着,自已简单的盥洗一下。

可是进去好大一会儿,竟然没有出来,慕容冲一惊,闪身进去,彻底的无语了。

小丫头泡在浴桶里睡着了,长长的墨发湿漉漉的垂在桶外,双手搭在桶沿上,那双臂白嫩得像莲藕,美白无暇,水珠从从上往下的滑落,好似透明的琉璃珠,一滴滴的落下,她的小脑袋正歪靠在一侧,完全的睡着了。

慕容冲眼神一刹那的幽深,炽热的火焰腾起,胸口冒起无名的大火,喉结滚动了几下,面对着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又是自已心爱的女人,一向冷静自恃的男人,忍不住血往头顶上涌,可是看着小丫头一动不动的,生怕她受了凉,若是生病就麻烦了。

可是他不敢冒然的上前,只怕看一眼,便抽不回来了。

他只想好好珍惜她,等到他拿回皇位,正式向云家下骋的时候,再吃了这小丫头,绝对不是现在。

可是眼下,要怎么抱她呢?

睡着了的小丫头不知道,一向冷血嗜魔的慕大侠彻底的被难住了,最后眼一闭,伸手往屏风上一摸,摸出一件浴布,又凭感觉摸到了浴桶边,大手一摸那柔软似无骨的嫩臂,心生生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一提把小丫头抱了起来,另一个手里的浴布同一时间张开,如网似的眨眼把云笑包裹了起来,密不透风的包着,只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

慕容冲舒了一口气,心里跳跃如鼓,比打了一场伏击战还累。

再看怀中的小丫头,竟然睡得香甜无比,完全不知道刚才他所经历的煎熬,慕容冲不由得伏下身,狠狠的亲了一下那小嘴,以慰自已所受的苦,只到怀中人吟声,才放开她。

云笑迷糊的睁开眼,见自已在慕容冲的怀中,早忘了自已洗澡的事。

“慕容。”

“睡吧,睡吧……”慕容冲伸出手摸她的小脸,柔软得似一捧雪,好似能在手中化成水,眼看着她睡了,再次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下,方心满意足的抱着她往一侧的厢房走去。

先前来的时候,他已看到这座院子里有客房。

第二日,云笑一睁开眼,便看到靠在头顶上的人,正熟睡着,她瞄了几眼,掉头望向窗外,天隐有青白的光芒,还没有大亮,而且她还很困,自已和慕容在一张床上,早已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准备再闭上眼睛睡会儿。

可是一低头,只见自已被浴布紧紧的包裹着,密不透风的,连活动都不行,想到昨儿晚上自已洗澡了,后来睡着了,婉婉在云祯的房间里守夜,那么昨儿晚上,是谁抱她过来的。

云笑一想到这个,脸颊轰的一下染上了荼绯的色彩,控制不住的叫了起来:“慕容,你给我起来。”

慕容冲其实早就醒了,正斜睨着眼看这丫头变化多端的神色,此刻见她叫,似迷糊的睁开眼:“笑儿,怎么了?”

“我这个?”

云笑指了指自已身上的浴布,结巴的开口:“是不是你包裹的。”

“是啊。”

慕容冲正正经经的回答,完全是正人君子的神色,而且似乎没有一点不正常的神色,云笑哪里知道,昨儿人家的痛苦挣扎,而她先是娇羞,后来愤怒,现在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慕容为什么一点神色都没有?

难道说是自已的身材太差了,不至于吧,前凸后翘的很有肉啊,为毛这死男人竟然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偏偏慕大侠上下瞄了她一眼,语气平淡的开口。

“干瘪的,很平。”

云笑先是没听出来意思,后来总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他意指她身材不好,很平是吗?不由得恼羞成怒,身子一挣,露出两条玉臂,抓起一个枕头便掷了过去……

慕容冲早有准备,一闪身人已往室外冲去,枕头掷在了屏风上,却不知道,慕大侠是一眼都不敢多看,就怕把持不住,而且鼻子一热,竟然流出了两串鼻血,这脸丢大了,身形一纵,飞跃而起,可是仍落到一人眼里。

婉婉一脸奇怪的望着远去的慕容冲,鼻子下面两串红红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血吧,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里面传来主子的声音,婉婉才有些明白,不会是神龙宫的宫主,看主子看到流鼻血吧。

这时候,婉婉觉得那家伙咋就这么可爱呢,竟然看到流鼻血,太有意思了,主子跟着他,是对了。

身子一闪,奔进了寝室,只见床榻上,云笑正脸色绯红,恼羞交加的怒瞪着外面,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吞了某人,婉婉好笑的开口。

“主子,难怪慕大宫主流鼻血,原来是因为这活色生香的画面啊,我也要流鼻血了。”

“流鼻血?”

云笑怔了一下,随即心底小小的偷笑了一下,哼,让你装,下次色诱,让你见到吃不到,没事流流鼻血,敢给我玩儿阴的,看谁招子亮,此女人一脸的阴森,远方的慕大侠,立刻打了一个冷颤。

云笑找了一圈,开始穿衣服,幸好,昨天的衣服被拿了过来,不然还真是麻烦。

“婉婉,你怎么过来了?”

两个人总算正视了一件事,婉婉立马脸色一变,后知后觉的叫了起来:“主子,不好了,公子不见了?”

“啊,不见了,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云笑心惊,赶紧穿好衣服,绾好头发,戴好面具,直接的冲了出去,婉婉紧随其后。

云祯的伤还没有好,怎么不见了,他可能苏醒过来了,那么是他不想见她吗?

云笑一想通,便停住脚步,慢腾腾的开口:“算了,由着他吧,我们回去。”

“主子?”

婉婉奇怪的望着主子,昨晚到现在,熬了一夜,主子可是最挂心云公子的,这会子是怎么了。

云笑无奈的抬首,望着半空中闲云野鹤般飘移的云,淡淡的开口:“你不明白吗?他不想见我,不见也罢,他会想明白的,你去吩咐管家,照昨天的药煎了让他服下,过一阵子便会好的。”

“是。”

婉婉转身离去,妩媚的脸上一瞬间的恍然,原来是这样。

云笑轻慢的一路步出云王府后院,婉婉很快便赶了过来,府门外有一辆马车候着,显然是流星安排了的,这小子现在越来越贴心了。

云笑上了马车和婉婉一路回医馆,因为怕惊扰到前面做事的人,所以云笑和婉婉从后门而进。

昨夜累了大半宿,一早上也没睡踏实,云笑仍然觉得累,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就想睡觉。

“别吵我,我再去睡会儿。”

“好。”

婉婉目送她上楼,自已在楼下做事,果真不惊动云笑一分,连手下的动作,都轻柔无比,一丝声响都没有。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才起,小楼里已是欢声笑语,婆婆和陌尘,还有惊云都来看她了,连流星和追月都露面了,坐在楼下吃茶说话儿。

云笑披散着头发,连脸上的面具都没戴,便下了楼,一看到婆婆,亲热的扬眉笑。

“婆婆过来了。”

现在的婆婆脸上笑容多了,整个人越发的温和,眉眼皆有暖意,一看到云笑,便让出些位置,让她坐在自已的身边,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淡淡的开口。

“你最近没事吧。”

“婆婆可担心你了,我们也是。”

陌尘开口,一侧的惊云扬眉:“若不是他们拦着,我早到皇宫去把你给带回来。”

一时间,小楼里全是笑声,云笑望着眼前的这些人,心里总算温暖一些,因为云祯的事,她心底的负担太多,这两日真是一点精神都没有,但现在看到这么多关心自已的人,她忽然想开了。

一人一个宿命,也许她就是云祯的一个孽缘。

他总会走过来的。

这样一想,心里果然放开了。

“谢谢大家的关心了,我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想欺我,只怕也要有那个本事。”

狂妄冷然的云笑又回来了,深幽的眼里是狡诘,唇勾出清雅逼人的笑意,看在众人的眼中,皆笑了起来,这才是他们喜爱的云笑,很狂傲,很刁钻,很阴险。

大家坐在小楼里,就像一家人似的聊家长,惊云和陌尘就像两个活宝,不时的耍宝,逗得大家一阵笑。

“你们不知道,这家伙只要看到漂亮的女人,全是他姐姐。”

惊云指着陌尘,夸张的模仿陌尘的动作:“晓柔姐姐,你长得就像一朵花儿似的。”

云笑领先笑起来,不由想起和陌尘初见面的时候,他调戏自个的姐姐,被婉婉打得满街跑的画面,历历在目呢。

一侧的追月,忍不住追问:“那他把人家比作什么花了。”

惊云一听更来劲了,赶紧开口:“你不知道这家伙对花根本不懂,结果人家问他,公子认为我像什么花,他给憋住了,好半天来了一句,姑娘就像一朵喇叭花,结果被人追着打了两条街。”

惊云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倒的,就连婆婆也笑得开心,一双眼微眯,疼爱的望着陌尘。

婉婉笑着笑着,眼里不禁溢满了泪水,没想到婆婆走了,他们兄妹还能遇到这么多如亲人一般的人,陌尘个性也开朗了很多,她本来一直害怕他受到伤害,现在看来,他终于放开了。

屋子里的人笑得开心,陌尘一脸的不在乎,站起身扬着手。

“我就不明白了,那喇叭花有什么不好,它可是我认得唯一的一种花了,把她比喻成我心目中漂亮的花,她还打我,女人啊,女人……”陌尘一开口,大家再次笑,他眼珠一转,盯住惊云,阴暗的开口:“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我叫姐姐,你可是一直叫妹妹的,逢美人必是你妹妹,结果你知道人怎么说吗?”

笑声嘎然而止,都盯着陌尘,不知道人家是怎么评价惊云的。

“人说,哥啊,如果你再长高一点,白一点,俊一点,我就是你妹了,现在你这样说,我受屈啊。”

小楼再次跃出爆笑,真是哪里有这两活宝都热闹啊,眼看夜深了,婆婆便领着两个活宝打了招呼回酒楼那边去了,流星和追月也隐身到暗夜中,云笑因为刚睡醒,还不困,便领着婉婉上楼。

“婉婉,你不是一直想弹那名琴绕梁吗?今晚弹给我听听,看你最近的琴艺是否有进步了。”

“是,主子。”

婉婉一听很高兴,可是想到主子一天没听东西,不由得担心:“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云笑知道婉婉担心她,忙笑着开口:“婉婉,我没事,你放心吧。”

“嗯,那我弹琴给你听。”

夜色凉如水,小楼外,轻云漂浮,弯月如银钩,星辰似美人的眼睛,闪闪动人,那堪蓝堪蓝的天空,如水洗过的一般,明净,高绝。

柔美的琴音响了起来,悠远轻灵,好似眼前浮现出远山绿景,叮冬有声的清彻溪流,有鲜艳的落花,顺水而流,高洁的云,肆意的舒卷,蓝天是一幕屏,绿地是一幅景,一屏一景,是天地间最美的色彩。

云笑微睑上眼,轻轻的晃动着身子,沉浸在音乐中。

婉婉的琴技果然进步了,她的琴里少了很多的冷萧,更多一些空灵,清洁。

这可能和她的心境有关,因为她只想弹世上最动听的曲子。

而她的却带着冷沉的杀机,即使扣人心弦,若是有心人,依然能感受到那一抹的隐暗的戾气。

也许这就是她个性中隐藏着杀气,即便云高风洁,依然瞬息风云。

一曲终了,云笑不由得鼓掌,赞美之声而起:“婉婉的琴果然是别具一格啊,动听美妙。”

婉婉站起来,长裙逶丽,神容娇艳,融在月色的光华下,那张本来的面貌,清新动人,经过时光的浸染,她变成了有内涵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男人,如果到了那一天,她会亲自给她布置,让她风光嫁出去的。

“主子,我能再弹一首吗?”

云笑看得出来,婉婉是真的喜欢这绕梁,正如她一样,虽然有心送给她,却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是慕容送给她的,总有一日,她会送一把琴给婉婉。

“婉婉,虽然这把琴我不能送给你,但你若是想弹,随时都可以弹。”

“谢谢主子。”

婉婉高兴起来,立刻又坐了下来,完全沉醉在美妙的琴声之中。

夜风荡碧草,旋旎成波。

清远的琴声渺渺缠绕,云笑正听得入神,忽然听到楼外响起扑通一声,不由得大惊,赶紧起身冲到窗前,只见一团黑影落在小楼前的空地上,而婉婉的琴声嘎然而止,紧张的追问。

“主子,这是什么东西?”

“下去看看。”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奔下楼,直扑小楼前的一方空地上,只见一人兀自挣扎着,云笑和婉婉有些不敢靠近,只见那人听到脚步声,陡的睁开眼,眼瞳嗜血狠戾,一抬首对上云笑的脸,两个人在第一时间错愕,然后同时认出了对方。

“你?”

“你?”

落在小楼空地上的人,竟然是北太子燕昱,一身黑色夜行服,完全不能遮挡住他出色的光华,即便受伤了,他的眉眼仍是精锐的杀气,在迎上云笑的一瞬那,错愕怔仲,好久才恢复过来,一伸手笑指着她。

“好,很好,真有意思啊。”

东秦国的傻皇后,原来根本不傻,这真是太有意思了,不知道那上官曜知道会做何感想,而且他知道这是一家医馆,而这个女人出现在医馆内,代表什么意思?她是一名大夫吗?

云笑冷瞪他一眼,忽然转身准备离去,因为这个男人太讨人厌了,就算受伤又怎么样?她没有权利救他,回首吩咐:“婉婉,把这个人撵出去。”

“好狠的心啊,可惜?”

他话音一落,本来跪伏在地上的姿势陡的一变,人已腾空,往云笑身侧扑来,云笑只觉后脑一凉,腾腾的杀气罩来,飞快的一侧首,让了开来,他的手掌从她的脸颊擦过,可是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另一条手紧拽住了她的手臂,原来是虚晃一招,其实是后面的一招,抓住了她。

“你竟然见死不救,天下最毒妇人心。”

云笑冷哼,手一扬就待一掌拍过去,这男人虽然长得俊,可是说话太讨人厌了,不想她一掌还没拍下去,那燕昱竟然直直的滑落到她的腿边,只用一双手紧抱着她的腿,不让她离开,咳嗽声起,一声高过一声,嘴角鲜血溢了出来,眼瞳睁得很大,紧盯着云笑,一字一顿的开口。

“救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必还。”

“哼。”

云笑用力拔脚,从来没看到有人求人还能如此高傲的,这男人和夜无昀那家伙一个德性,一副清高样,而且他是北朝的人,她东秦的人有必要救北朝的太子吗?

可惜那燕昱下了死命的抱着她,虽然意识有些昏迷,但手下的力量很大,云笑若想脱困,除非一掌拍晕他。

若说见死不救,她做得到,可是让她落井下石,她还真的做不到。

正左右为难,婉婉站在她身后,早忍不住开口。

“主子,救他一命吧,你看他脸色苍白,胸口中了好几刀,若不是意志坚强,只怕早就死了。”

云笑望天,清明的月色笼罩着大地,夜风轻吹,花草飞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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