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经过一夜的休息,吴羡之脸色依旧苍白,体内真气始终无法运转自如,庆幸的是疲惫感消退了不少。此刻,他坐在石凳上,周围只有苍松道人和田不易夫妇三人,其他的弟子都被暂时遣开了。
在将空桑山之行的经过大致复述一遍,省去其中有关滴血洞和碧瑶的内容后,苍松道人缓缓点头,面露赞许,道:“不错,依你所言,这魔教炼血堂已是名存实亡,羡之师侄,你大难不死,如今在这流坡山又将那吸血老妖与百毒子两个老妖物一举诛灭,扬我正道之威,立下如此大功,掌门师兄定会重重赏你。”
田不易和苏茹昨夜就听女儿讲过此事,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探望,眼下听完苍松道人发言,田不易则面色凝重,沉声道:“羡之,前番冒进之举日后切不可再犯,此次能够脱困乃是万幸。”
苍松道人点了点头,道:“你此番失踪,掌门师兄甚是担忧,特地安排门中长老组织人手前去空桑山,眼下只怕还在搜寻中。”
吴羡之闻言,心中愧疚,脸色黯淡道:“此事都怪羡之,让恩师和诸位师叔担心了。”
苏茹见他这般模样,微微一笑,出言宽慰,柔声道:“羡之,你也无需太过自责,下山历练本就充满风险,此番因你挺身而出,门中弟子得以幸免于难,已是大善之举了。”
她边说边看向苍松道人,见苏茹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苍松干咳一声,道:“羡之啊,多亏了你,齐昊方能幸免于难,待我等将此地魔教余孽清剿干净,回山之后,你來龙首峰一趟吧。”
吴羡之面色一愣,随即谦逊道:“苍松师叔言重了,齐师兄舍命护佑同门在先,在下岂敢居功?此番结束应当是羡之上门拜谢才对。”
苍松道人闻言,微微额首,笑道:“那好吧!自那日一战昏迷后,我看你面色苍白,虽说没有大碍,但还是要多多休息,若有什么需求,可直接让你龙首峰的师兄弟帮忙即可。”
吴羡之看着苍松道人和田不易夫妇都站起身来,连忙起身相送,来到洞口处,就被苏茹拉住手掌,笑着说道:“回去吧,你刚刚苏醒没多久,要注意歇息。”
话毕,吴羡之只觉手中多了两枚丹药,他心头一暖,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俯身道:“羡之多谢三位师叔关怀。”
吴羡之苏醒的消息,不久后便在正道驻地内传开,他那日以寡击众,除魔卫道的惊天一战,让一帮年轻修士对其心生敬仰,纷纷想要前来拜访,可人数众多吴羡之精力有限,实在无心一一应付,只得拜托青云同门将剩余同道委婉劝退。
洞内,吴羡之正自闭目养神,耳中忽的传来数道脚步声,他只以为又是前来请教的别派弟子,睁眼望去,就见天音寺法相与焚香谷李洵走在当先,燕虹,陆雪琪紧随其后。
吴羡之起身相迎,笑道:“没想到贵客临门,快请坐吧!”
法相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吴师兄安好!”
李洵全无初识时的傲气,拱手道:“吴师兄,好久不见。”
燕虹亦是施礼问候,陆雪琪则默默看着吴羡之,点头示意。
打过招呼,几人纷纷落座,就听吴羡之率先开口,笑道:“诸位同时前来探望,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啊。”
法相半开玩笑道:“我等几人在知晓吴师兄苏醒后,便相约前来拜访,没有打扰到师兄修养吧。”
吴羡之摆了摆手,道:“之前昏迷稍有不适,如今已然痊愈,法相师兄无须忧虑。”
法相仔细查看,发现吴羡之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饱满,面露笑意,道:“吴师兄吉人天佑,遇此大难都能逢凶化吉,想必后福无尽啊!”
吴羡之闻言,回想起那日凶险,沉声道:“法相师兄客气,空桑山之行,多亏齐昊师兄与你舍命护佑,才让魔教妖人未能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可惜法善师兄未能幸免,哎...”
众人尽皆不语,法相面色一黯,低吟一声佛号,道:“法善师弟一心向佛,定然已往生极乐之土。”
李洵沉默半晌,目光注视陆雪琪,随后看向吴羡之,郑重道:“吴师兄,那日若不是你与陆师妹挺身而出勇斗妖人,我等只怕凶多吉少,在下与师妹在此谢过!”
说罢,就见李洵与燕虹同时起身,想要朝二人施礼,吴羡之连忙抬手制止,道:“李师兄,燕师妹切莫如此,那日生死关头,在下所做皆为本分,岂能受此大礼?”
见二人重新落座,又是一番寒暄,几人将吴羡之失踪后发生的事讲解一遍,他则将自己被困之事复述一遍,双方互通,纷纷感慨,唯有陆雪琪全程一言不发,端坐一旁,面色清冷,目光深邃,不知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