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爹喝下的紫酒是否有问题,但她喝下的紫酒,的确有问题。
酒入肚内,便在腹内烧灼出一股滚烫的热意,热意不断往上翻涌。
可这并不是媚毒。
她身上除却有些许发晕,面颊开始滚烫,并没有其他的迷乱症状,如今脑内的眩晕消散,清明恢复,也就只剩下双颊微烫。
从她的症状上粗略来看,确实像是不胜酒力后的状态。
但她心内却明白,那杯酒没这么简单,只是,她如今却没时间先去研究酒的问题,她必须解决了杳香那边的困难,才能稍微喘口气。
念及此,虞维音咬咬牙,迎着耀眼的日色,一步步往栖芳院走去。
虞府的后花园,与虞府的竹林相近,只有一条蜿蜒曲廊连通。
花园内虽种植着迎春、桃杏等应季花卉果树,但因距离栖芳院甚远,虞维音等人极少往后花园去。
此时是未时,日色被云层遮盖,空气中隐约有寒风而过,吹拂在手臂上,顿时让人汗毛竖起。
杳香怀内,用双手紧紧抱着一样物什。
那东西用块秋香色的锦布包裹着,四四方方的,锦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看着极其神秘。
她神情谨慎,眼里含着丝警觉,走一步,便要前后左右,都望上好几遍。
见没有人,她才敢蹑手蹑脚地往花园的深处走去。
直待走到一棵翠绿枝桠的桃树前,她跪了下来,伸出素白的双手,便往湿润的土里开始刨了起来,待刨出一个三尺来寸的小坑,她将盒子放进坑内。
漆黑的眼紧紧盯着那奁盒,她忽然起身,往桃树后拿出一根闩棍。
双手用力握着闩棍,照着坑内的盒子便猛地砸将起来,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双目涌动着恨意,只如砸什么厄物般,下着死力往下掼。
双颊涨得通红,整个人如癫狂般,她眼看着那匣子不断陷入土内,脸庞露出一丝快慰的笑容,道:“毁了它,毁了它……”
她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不停地用闩棍锤击着深埋土内的东西。
在离她不远的曲廊上,碧桃跟娇红搀扶着虞楚恬疾步走来,边走,碧桃边说:“二小姐,杳香发了疯般砸那盒子,想来盒子内的白玉镯已被她砸得稀巴烂了!”
虞楚恬眼眸射出一道志得意满的精光。
“果然不出我所料!杳香这蹄子的确忠心护主,被我三言两语一激,就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天助我也!碧桃、娇红,待会儿你两个帮我将杳香制住,径直押到留松院去!将我的话告诉爹,我倒要看看,姐姐身边的丫鬟毁我送的归宁礼物,爹会治她个什么罪!”
碧桃与娇红四目相对,眸底涌出一丝坚定,两人都猛地点头。
“是,二小姐!”
杳香兀自抡着棍棒,敲打得如痴如醉,恍如疯魔,碧桃和娇红飞快上前,高声喝道:
“杳香姐姐,你在做什么?”
乍然见她们出现,杳香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急忙扔下手中棍棒,便蹲下身去刨那土坑,顷刻间便将那锦盒掏出来,死死地抱在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