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本《务虚兵法》,传闻灵哀帝在抗击戎狄时,不费一兵一卒,只靠着兵书中的奇谋计策,便击退了当时强盛一时的草原霸主北翟。
这场战役,更被史官记载为“白刃之战。”
那柄凛冽耀眼的龙泉宝剑,是灵哀帝素不离手的爱剑,亦是凭着此剑,让曾是少年的帝王拿下一场场辉煌的战役。
虞维音微攥双拳,敛下心内的狂喜,回眸去看徐莺珂。
却见她此时正守在那张宫榻旁,出神地望着榻上身着明黄龙袍的帝王。
那目光哀楚,又含着深切的爱意,令虞维音大感震惊。
想必,那榻上的人便是灵哀帝吧?
脑内倏然一道闪电划过,对了!前朝都城并非在烨京,而是在桐城!
她刚才竟一时未想起来!
传闻灵哀帝荒淫无荡,好大喜功,又爱征战沙场,朝廷之上群臣愤起,宣武之乱后,哀帝被內侍灌毒谋害。
不久,哀帝的尸首却不翼而飞。
大陈帝王登基后,寻觅三十余年无果,只得罢了,在皇陵内为其设了衣冠冢。
没想到,哀帝尸首竟会出现在这座湖底!
止不住浑身发颤,虞维音挪着步子走到榻前,十足好奇地望了一眼榻上的帝王。
他看着约摸二十余岁,皮肤白皙,面庞俊美,乌黑的发在象牙瓷枕上悠悠摆荡,安然如睡梦正酣,没有一丝腐朽的迹象。
邵漠也看到了,心中涌过几缕惊讶,尔后便再度沉静下来,专注地敛息屏气。
“徐莺珂……这是……”
虽然隐隐猜到,她想要的宝贝,应该就是榻上的人,可虞维音依然无法确信,徐莺珂会要一个死了近三十余年的帝王!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帝王的陵寝,不能随意乱动,恐怕此处设有机关。”
她警醒起来,开始不住打量周遭,生怕突然就闯出陪葬的侍从,将他们三人围困在此。
“你看这个。”徐莺珂从怀内拿出一方明黄绸布,递给她,“他似乎等着这一天,如果按照他所说的,为他缝一件冰蚕纱衣,将他带出陵寝后,这三样宝物,他愿意拱手相让。”
虞维音眉尖蹙紧,示意邵漠一同看。
绸布上用玄丝线,密密麻麻缝了一段话,似是灵哀帝的留言:“冰蚕丝在榻前,缝制后为吾披上,将吾带出湖底,橱内三样宝物为汝酬谢之物。”
“阿音,你的绣工必定不会出差错,我……我能相信的只有你。”
徐莺珂双手揪着裙衫,虽然在湖底,但面颊呈现出一抹绯色,格外明显。
“我,我要带他出去。”
凝望那苍白俊美的面庞,虞维音叹气。
“万一这绸布上的话是假的?万一带他出去后,会动摇大陈的根基呢?”
“不!”
徐莺珂握了握拳,目光再度柔情四溢地注视着沉睡的帝王。
“我曾有幸读过他遗留下来的诗集文献,我相信他并非诗书记载那般荒淫无道。他最想要的是自由,我相信即便他醒来,也不会再去谋夺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