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得到王爷的愤怒。
因为知道王爷对黄泉谷的重视,所以知道王爷会如何的愤怒与失望。
自己这一帮人可没好果子吃。
可事情已经如此,无法挽回,那就只能领罚,不能再耽搁,免得让凶手逃之夭夭,那就罪加一等。
紫袍中年想了想,咬了咬牙,轻声道:“墨老,我那有一幅夜宿风雪岭,墨老可否帮我辨一辨真假?”
枯槁老者冷漠的看着他。
紫袍中年微笑:“我也是辗转求得,可惜眼光不够,难辨真假。”
枯槁老者淡淡道:“待我用秘法一试。”
紫袍中年抱拳一礼:“有劳墨老。”
枯槁老者闭上双眼,头顶慢慢飘出一缕一缕的白气,袅袅升起,在头顶一尺处停住,凝而不散。
白气越来越盛,早终凝成一朵白云。
枯槁老者忽然“哇”的吐出一口血,睁开了眼睛,虚弱的道:“往西,一直往西,他们沿一条直线逃蹿,已经逃出五十里外。”
“好,往西!”紫袍中年顿时大喜过望,忙抱拳一礼,吆喝一声。
顿时一群人腾空而起,朝着西方追去,正是林飞扬他们三人的方向。
——
林飞扬正在飞驰之中,听到法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他们去一号处。”
“是。”林飞扬在心里应一声。
他扭头对两人道:“随我来!”
他往左一拐,变了方向,由往西改成往南。
“林大哥,我们这是……?”
林飞扬道:“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要先去一处躲一躲。”
“去哪里躲?”
“一处山谷。”林飞扬道。
他带着两人来到了百里外的山谷,却是一处跟黄泉谷差不多的山谷。
山谷中央是一片树林,山壁下是一处水潭,直径约五米左右的水潭,清亮如镜,倒映着明月。
水潭与树林之间距离四五十米,皆是杂草。
山谷里已经建好了两座木屋,一个在树林的东边,一个在水潭的西边,两屋保持了足够距离。
林飞扬道:“你们要在这边躲几天。”
张易山咧了咧嘴:“几天时间足够他们追上我们,把我们捉住了吧?照我说,直接跑便是了,他们跑不过我们的!”
林飞扬摇头:“大永武林,轻功绝顶胜过你们的可不少!”
张易山道:“真有这么快的?”
“如果不出意料,他们已经感应到我们的方向了,所以会追过来。”林飞扬道:“往后啊,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的,能不露面就别露面,你们被惦记上了。”
“他们要报复回来?”张易山皱眉。
林飞扬道:“这是一定的。”
张易山发出冷笑:“他们难不成能在神京刺杀我们?真能做到,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紫阳阁不知道吧?”林飞扬摇头:“你呀,别光埋头练功,只管刺杀不管别的。”
“紫阳阁……”张易山皱眉。
朱霓轻声道:“是大永的紫阳阁?”
“他们在神京的耳目可不少,”林飞扬哼道:“要不然,黄泉谷这帮家伙怎能精准的找到祸乱的时机?”
“法空大师不是能掩住我们气息吗?”张易山道:“怎会被他们找到的?”
他摸出自己那块木牌。
林飞扬道:“强中更有强中手,有人用秘法破了住持的遮掩,所以要来这里。”
他指了指这山谷:“这里比起你们手上的木牌强十倍,可以彻底遮住你们。”
“不会再被破掉?”张易山半信半疑。
林飞扬没好气的道:“放心吧,即使破掉,也不会让你们落到他们手上的。”
“要先杀了我们,是不是?”张易山道。
林飞扬紧绷着脸点点头:“真要被他们追上,如果不想活受罪,还不如自杀的好。”
张易山面露苦色。
林飞扬失笑:“还真以为他们能破掉住持的遮掩?”
“万一呢。”张易山道。
林飞扬道:“住持行事向来是万无一失的,绝不会让你们白白送命,没法向信王爷与端王爷交待。”
张易山叹一口气:“哪有万无一失的事啊,哪有万无一失的人呐。”
“张公子,我相信法空神僧。”朱霓轻声道。
她看了看张易山。
张易山无奈的点点头:“事到如今,那就是上了贼船,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又下不了船!”
“你这小子!”林飞扬觉得手痒得厉害,想收拾他一顿。
张易山嘿嘿笑道:“好好好,我也相信法空大师,一定不会过河拆桥。”
林飞扬哼道:“不知天高地厚。”
他懒得再说,摆摆手道:“各忙各的,练功或者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出山谷。”
张易山忙看向朱霓:“朱姑娘,你不要紧吧?”
朱霓摇摇头。
她很好奇,法空大师既然出手帮自己,为何不现身,非要躲到一旁。
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法空那时候还在十几里外。
一刻钟后,周围有破空声,数人从山谷上空一掠而过,衣袂猎猎飘荡。